【1】被迫出嫁
褚安2021-11-30 09:582,070

  我叫君若闻,我的父亲本是东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

  我虽是庶女,却自幼备受父亲宠爱。年岁大些,父亲甚至纵容我在旁听他与门客谈论政事。

  原本我会衣食无忧度过后半生。

  直到那个人的归来,终结了这一切!

  君浅!

  君浅,是父亲的第二个女儿,与我同岁。本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傻女,被东宫众人私下唤作“小二”。

  那日,父亲正为南夏的安定侯为其胞弟求娶嫡长女的事头痛,我知父亲不忍长姐嫁给南夏的纨绔,便半开玩笑提议令小二代嫁,到时浩荡红妆已过两国边境,世人眼中二人便是夫妻,纵使安定侯权势滔天,也无法反悔。

  本来只是想博君一笑,没想到父亲真听了我的提议。随即喜笑颜开,吩咐人着手准备,临了还不忘赏赐我许多珍宝。

  我本身与小二虽不对付,其实并无旧仇,但如今木已成舟,我也只好在愧疚不安中收下了父亲的赏赐。

  很快,在其母的哭闹声中,痴傻的君小二便被人绑上花轿,送去了南夏。

  听说她将会嫁给南夏的宣平侯白倬云。

  听说白倬云酷爱虐杀女子,一年前与之联姻的青莲郡主被送回来时,尸首已经发臭。

  听说父亲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些。

  我摸了摸左手戴着的父亲赏赐的羊脂玉手镯,心想,一个是母家背景深厚的嫡女,一个是毫无地位的傻女,任谁都知道怎么选吧?

  之后的日子,父亲准许我与几位兄长一同习书,我喜不自禁,毕竟在东宫众女儿间,这可是独一份的恩赐,哪怕是嫡女君若兰亦没有过例外。

  只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好日子也就到这了。

  一月后,那个傻女,她,居然回来了!

  君小二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不仅不傻了,竟还借着父亲的政敌--谦王的帮助,与白倬云顺利和离,回到了东齐。

  在父亲的门客晏清洵的极力举荐下,很快便进入了东宫核心势力,以门客身份出入父亲议事的长青殿,并多次献上谋策,削弱了谦王一党的势力。

  不过月余,便在东宫站稳脚跟。甚至有了一个名字--君浅。

  而我不久便被父亲联姻,即将嫁给太子妃母家的族弟朱鸣珂。

  听说父亲为了这场联姻,甚至勒令朱鸣珂休掉原配。

  我不解更气愤,父亲有很多女儿,已经及笄的便有五个,为什么偏要我出嫁?我以为,父亲是很喜欢我这个女儿的。

  我的母亲在太子妃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才得知是君浅暗中促成了这桩婚事。

  自食恶果!

  我脑中忽然闪过这四个字。

  如果父亲能因为君浅没有价值,而送她代嫁;如今为何不能因为君浅带来的利益更大,而选择放弃我。

  我苦笑着为母亲包扎,并暗中派人调查朱府。不想朱府戒备森严,我的人一无所获。

  我想挪用东宫势力,却被君浅察觉,将我的小动作一一挡下。

  最终,我再受不了,跑去了君浅的长秋殿。

  我问她,可不可以放过我。

  她是怎么说的?

  她轻笑着回答我,“三妹一句玩笑令我九死一生时,可曾想过今天?”

  这一刻,我只觉身上如冷水当头浇下。

  两日后,朱鸣珂休原配安氏。

  那是个乍看很年轻貌美的女人,至多桃李,气度如兰。面对致使自己一无所有的情敌,仍温柔顺从,只在最后问我,附近可有寺院?

  这问题有些荒诞,纵使安氏母家早在数年前便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我问道:“夫人想去那里暂住?”

  安氏遥摇头:“长住。”

  我不禁心下一跳,难道她要出家?

  未等将百转千回的心思整合,安氏已经离去,神色却是茫然中带着解脱。

  我无法不介怀她的神情,如一粒草种扎根心底一般。

  半月后,在一片匆忙中,我被迫下嫁。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

  母亲轻柔地整理我的衣着发髻,握着我的手,道:“若闻,你父亲不会害你,要怪就怪母亲无能没劝住你父亲吧。你很聪明,今后……”

  母亲哽咽拭泪,说不下去了。

  “闻闻,对不起……”

  “你大好的日子,母亲不该说这些晦气话。母亲没什么能给你的,这吊坠是母亲向宝华寺的大师求的--”

  母亲说着,命人呈上一只锦盒,打开是一枚玉质剔透的观音吊坠,“愿你们夫妻日后和和美美,永结同心。好孩子,以后也要好好的。”

  红绸覆面,我却只觉心痛,始终不曾应一声。

  喜娘为难道:“娘娘,三姑娘半声不吭,会坏了哭嫁的习俗……”

  母亲摆手打断她,道:“一切本宫去解释,送三姑娘上轿吧。”

  婚典规格并不盛大,但对一位皇族庶女来说,其实仍旧体面。

  我就这样因为一场婚事,被迫远离了东宫核心,与东宫情分也再不复以往。

  婚后日子没有想象中难过,朱鸣珂并未将休妻一事迁怒于我。

  夫妻间虽少有亲近,好在夫婿对我十分尊重。

  锦衣玉食,日子过得比从前在东宫还逍遥自在。

  但随着在朱府内宅待的时日愈久,我发现自己对外事外物变得愈发麻木。

  渐渐地,每每想到这朱府中的人和事,我便觉得胸口倏然像堵了块石头,压抑异常。

  非是因朱鸣珂标榜爱妻,后宅却有诸多妾室,而是觉得自身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日渐被无形剥夺。

  中平九年七月初,谦王君阙兵变夺权,弑兄逼父,迫皇帝立其为储摄政。

  事后,东宫诸子女尽皆被杀,并将其从宗籍中除名。

  除了一个人--

  君浅。

  君阙不久便登基为帝,将我这位二姐封为第一郡主,赐号昭华。君浅的权势地位,一时无二。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这位二姐老早就已经叛变东宫,倒戈谦王阵营。

  在此期间,那些与东宫曾有姻亲关系的朝臣家族,或多或少皆受到打压,尤其以前太子妃娘家朱氏为甚。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又过了三个月,我才发现,自己竟成了东宫唯二的幸存者。

  这日,我受召入宫,以朱家妻子的身份。

继续阅读:【2】失去利爪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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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谋士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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