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图被他的声音吓地缩了一下手。
转头用一只眼恶狠狠瞪着他,后者正要冲上去,却被赶来的酒粟拦住,“我/操!放开!”他抱着他的腰,不让他打扰邱图。
此刻凌轲才明白,不止是他,就连邱图也是特尔格的棋子。
邱图把戴着神迹戒的手伸向白丁香,金光和白光碰撞,保护屏障碎裂,他摘下这朵九瓣花,花冠在他手上如沉醉的舞者摇曳身姿,下一秒,一阵灰雾如飓风横扫,他重重摔下石阶,白丁香不见了!
特尔格在这间封闭空间里凝聚成形,白丁香赫然在它的手中,他发出阴险至极的笑声,“多亏有你,邱图小朋友,帮我取得了白丁香。”
它来鬼神塔的目的一是为了学习邪术,二就是得到白丁香,这种传说里与夜明砂相对的奇药草,能辅助它在真正融合身躯。
邱图爬起来,仅剩的一只眼里充满了怨恨,他歇斯底里地朝它攻去,特尔格如欺负一只老鼠,不费摧毁之力就彻底废掉他。
他喷出鲜血,倒在地上,难怪,自他进入黑城后,一切异常顺利,他可以扮作巡卫狱卒,甚至混进大殿也不被发现,原来这只是一个陷阱。
凌轲甩开酒粟,朝邱图奔过去,他把他的身体翻过来,“邱图!邱图!”
后者勉强睁开眼,血泪从他的独眼里浸出,他挣扎着想远离凌轲,但四肢无力地他就像岸上濒死的鱼。
凌轲从他指尖上摘下神迹戒,把他抱到墙角靠着,“对不起,关于你的眼睛,我很抱歉,我会想办法看能不能救治……这枚戒指很重要,我拿回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白丁香吧?这种药草我以前也听说过,是你自愿来偷的还是其他人指使你?”
他认为,邱图虽然狡猾恶劣了点,但本性弱,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人,也许是被逼的,才走上偷盗这条不归路。
邱图只是冷冷看着他,又看向做黄雀的特尔格,它笑得猖狂,注意到角落里他们这两个蝼蚁,轻蔑道,“你们那套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我也看腻了,有什么话想说就等下辈子吧!”
他捏起邪术对准他们,突然,一道混合金光如厉刃穿过它的胸腔,直接把他打散又重聚。
莫比图和索炘雅站到了两人面前。
两人都是虚体,一个一身黑金氅袍,如暗夜,一个一身白金法袍,如白昼。
“凌轲,你还好吗?”
“还好……”
“你们是师尊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大巫师曾对我使用精神控制,在我脑部留了恶毒,幸好师尊为我解毒,我已经明白这一切了,师尊,我们联手把它消除吧!”
莫比图的脸上还留有刚刚未散的红潮,他与索炘雅对视点头,亮出银月权杖。
金乌与银月相交辉映,特尔格也不是吃素的,一层白色的薄纱从天花板落下,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是一只只白雾邪灵,正是那夜在雨天降临在c城的‘附体’怪,是用鬼神塔塔阁禁术召唤出来的怪物。
“给我上!”
白雾邪灵朝索炘雅和莫比图攻去,两人动作很快,联合发动神塔法阵,把周围形成一个结界,特尔格小看了他们,联手齐心的两人实力大增,它怒啸着与其对抗。
凌轲和邱图在结界外,他想把邱图带出去,但后者根本就不配和他。
“邱图!我带你出去,你现在全身是伤!”
“滚开!不用你假惺惺……”
凌轲心里对他有愧,强忍烦躁,继续去扶他,而后者一口咬上他的手,被眼罩遮住的一只眼流出血,“别碰我!”
凌轲无语,正想说什么,脚边传来一个奇怪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兔子!
说是兔子其实也有点不像,它的皮毛是黑白相间的,耳朵宽大垂在两边,很有灵性,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凌轲见它一直用爪子扯他的裤脚,就把它抱起来塞进怀里,这时恰好园中结界消失,索炘雅和莫比图重新出现,却没有特尔格的身影。
“大祭司,怎么样了?那个堕落异种呢?”
“它被我和雅雅废掉了种族异能,逃走了。”
凌轲哑言,特尔格这种堕落异种活着就不会安分,让它跑了势必会留祸患。
“精神类异种无实体,现在它只是天地间虚无缥缈的气体,不足为患。”莫比图淡淡道,忽然用权杖一指被遗忘了的酒粟,后者直接灰飞烟灭。
“神迹戒你拿回来了吗?”
凌轲心有戚戚,莫比图变得好强……他举起右手,“这儿,从现在开始,我正式接管它,我会去黑鲸海域的,完成你的托付。”
莫比图点点头,索炘雅把手中的白丁香重新种回土里,施下结界,叹道,“是我糊涂,让这个异种在鬼神塔内兴风作浪,我清醒的时间很少,关于它在塔中的所作所为我会去调查,想办法整改。”
莫比图道,“嗯,我相信你。”
索炘雅看着他,眼中炽热无比。
凌轲轻咳一声,他大概知道了关于两大祭祀的成年旧事,这怎么说,他是不是该避一避?
“这个人……是你的伙伴?”莫比图看向邱图。
邱图扶着墙壁勉强站立,他用一种仇视的眼神望着在场的所有人,良久低头,不言。
凌轲叹气,“不算,他是c城人,无家可归,前段时间跟我和盛黎同行。”
“特尔格来鬼神塔这么久,就是为了拿白丁香,但它外边的结界只有鬼神塔的核心之匙才能打开,除此之外就是神塔的核心之匙,特尔格在看见邱图用神迹戒进入黑城后就开始布局,凌轲的跟进来更是让它上演了一出好戏。”
“你被特尔格利用了,你摘白丁香是为了什么?”莫比图问道。
邱图看了他一眼,咬住嘴唇,低低道,“白丁香乃天下奇药,谁不觊觎。”
凌轲打断他,“邱图,你老实说,是有人指使你还是怎样?偷取这里的东西是重罪,你……”
邱图撇过脑袋,“是命。”
场面陷入沉默,凌轲求情,“索炘雅大祭司,莫比图大祭司,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随你愿,毕竟白丁香没有受到实质伤害。”索炘雅给他面子。
但邱图显得很烦躁,早已没有往日的乖巧涩弱,“多此一举。”他扶着墙,见他们没有抓捕他的想法,便缓缓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大殿,被早已收到指令的巡卫带离黑城,终于只剩他一人时,他缓缓张开脏污的血掌心,一瓣晶莹的白丁香花瓣赫然躺在那里。
而当时在药园中的凌轲欲言又止,对邱图的补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索炘雅道,“先离开这里吧,我要向鬼神塔的使徒们宣布一件事。”
大殿在索炘雅的术法下恢复一新,他召集了鬼神塔所有使徒,宣布自己把大祭司一位让给十二星宿长老,由他们接代他管理鬼神塔,并且废除了一系列荒诞制度,鬼神塔的核心将作为神塔的延续。
临行时,索炘雅给了凌轲一样东西作为礼物,是白丁香,传说中的奇药,仅仅一片花瓣就能掀起R星上腥风血雨。他以特殊方式把它储存在结界中,让凌轲把它收起来。
凌轲很不好意思,但莫比图让他拿着。
一日后,莫比图和索炘雅一起钻入了神迹戒中。
???这是什么意思?
在戒指中的莫比图掩饰性咳嗽一声,“雅雅一个人孤单寂寞太久了,我想陪着他,并且他的金乌权杖能修补我的灵魂。”
然而一句话刚结束,就传来“唔、唔……”并且还时不时发出亲吻到弹嫩部位的mua声。
凌轲感觉走着路都不对劲了。
幸好也不只是他听见,怀里的小兔子也一直露出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沿着小道走着,把小兔子抱起来,“幸好,没有白跑出来一趟,不知道现在机械城中怎么样了,爸爸和盛黎又如何了……”
小兔子鼻翼翕动,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指尖,圆滚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凌轲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丑的兔子?而且还畸形,是公的还是母的?”说着他把它翻过来,探向它的生殖器……
“你够了!”兔子怒吼,并夹紧自己的尾巴。
?!
凌轲下了一跳,差点把它摔下去,手有点抖,“你会说人话?”
“我当然会,臭小子,谁教你随便对其他生物动手动脚的?”
凌轲越听越觉得声音耳熟,怎么就这么像……“盛黎?”
“嗯哼。”它用鼻音回答。
“你、你怎么在这里?还变成了一只兔子?!”
“还不是为了找你,我离开机械城中心,被特尔格带入这里,他对我的堕落之痕做手脚,想取代我这副身体,但没有成功,我变成了自己的幼体,不是兔子,是毒兽。”
毒兽?毒兽都长得这么可爱吗?
凌轲更加肆无忌惮蹂/躏它柔软的小身板,“可是为什么你的毛这么丑?”
“……”
“这是堕落之痕,我的身体太小了,自然而然变成这样,丑是我的错?”
“不是。”
凌轲看见他又高兴又激动,到底是怎样的缘分和运气能以这种方式相遇,他用脸蹭了蹭它,“前些天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喂你吃草你还不吃,都想把你煮来吃肉了。”
“……”盛黎用爪子摸摸下颌,“这不是想多看看你吗?你的真实模样。”
凌轲在他面前虽然喜怒哀乐从不遮掩,但他知道他还瞒着他很多东西,就这样默默看着他守着他感觉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