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有血性的,护卫越是威胁,他却越是将眼睛睁大,里面盛着满满的桀骜和狂妄。
“你!”护卫不介意真的动手把他眼珠子挖下来,却不想萧雨初不过是微微一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举动。
“不用多事。”萧雨初指着那人说道:“把他拎起来,搜身。”
虽然不明白萧雨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护卫还是老老实实遵照她的意思,将此人单独从土匪堆里拎了出来。
“老大!”其余的人唯恐他们对那人做出什么伤害的不利举动,担心地看着那人被带走,齐齐喊道。
萧雨初眉角微微抽动,晋羽跟在她的身后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此人是他们的头儿?”
“我不知道。”萧雨初老实回答。
闻言,晋羽拧起眉头,诧异地看着她,环抱起了自己的手臂:“那你……”
“我只是想从他身上找出一样东西而已。”萧雨初无辜地眨了眨眼,看得晋羽好生无语。
这人双手被缚,眼神倔强,哪怕是落於下风,下巴也仍旧高傲地扬起。绑在他身上的麻绳被他的双手撑得紧绷,好像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裴寒的护卫又是性好死磕的主儿,这土匪头子越是倔强,他越是想磨杀他的戾气。
萧雨初想拿到手的东西被这家伙藏得严严实实,护卫摸翻了好久都没找见,那土匪头子便不耐烦地说道:“你乱摸个什么劲儿?你要是找不见,就让她来!”
他冲着萧雨初扬了扬下巴,眼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护卫一听,便知他这是存心戏弄,正要动手好好教训教训他,就听见萧雨初说:“那就让我来吧。”
萧雨初走上前来,护卫拦道:“姑娘,他是个粗人,指不定还藏着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呢……”
“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萧雨初拍开了他的手,在护卫忧心忡忡的眼神中站在了土匪头子的面前。
主子,你人要是再不出现,脑袋上的帽子可就要绿了啊……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护卫的肩膀,晋羽与他并肩而立,平静无波的劝道:“你担心什么?她是个大夫,也是个用毒的高手,你还担心一个双手被缚的人能在她身上占便宜?”
“……”那倒也是。
寻常人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之说,可惜萧雨初路子野,性子也野,这双手为了把脉都不知道摸过多少男人的手了,还怕区区土匪用眼神调戏吗?
她一眼就锁定在男人的胸口,将柔弱无骨的手顺着衣襟伸了进去。
忽听那土匪头子低头发出隆隆的笑声,近在咫尺,连胸膛都在轻微震荡,叫萧雨初的指尖蓦地感觉发麻。
“小美人,没人教你不要随便摸男人吗?”
小美人?!
这个称呼灌入耳朵之后,勾起了萧雨初的一些回忆。
怨怼气愤的情绪瞬间涌动,她咬着牙伸手在那男人的脸上抽了记响亮的耳光,莫说是那些被绑起来的土匪喽啰,就连在她身后看好戏的晋羽和护卫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萧雨初抽出了手,顺便从他怀里拿走了一只小布包,一双冷眸无情地扫去,冷冷道:“不准这么叫我。”
说罢,她便转身走开。
土匪头子嘴巴活动了几下,最后吐出一口血沫子,哼了一声,幽幽道:“还挺辣的!”
天色渐沉,黑幕拉下——
篝火堆里被扔进了几根柴火,一瞬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还冒出了好大的火光,火星四射。
打猎归来的孟不凡和阿满几人见土匪们都被松了绑,当即紧张地看向了晋羽。
还未等孟不凡开口问是不是他的主意,晋羽便先一步懒懒道:“不是我,是她。”
他往身边一指,就见萧雨初裹着厚厚的衣物,像只粽子一样软软地坐在火堆旁,只露出圆圆的脸来望着他们。
那张娇俏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懵懵的天然表情,让孟不凡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偏偏还十分无辜地问他们:“我怎么了吗?”
“唉!”孟不凡将手里拎着的野兔丢到了地上,长叹一声:“祖宗啊,他们是山匪,杀人劫货的那种。你给他们松了绑,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吗?”
萧雨初认真道:“所以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给他们下了很重的迷药啊!”
迷药?
你的迷药喝了之后怎么看着他们的精神更好了?正常人一般都昏睡了吧?
“放心吧,他们现在是连根针都拿不起来的废人,勉强只有一张嘴能动罢了。”晋羽看着在地上扑腾着试图挣扎逃生的兔子,催促道:“你快些把这兔子洗剥了吧,我饿了。”
无辜一号出现。
萧雨初凑过头来,小心地问道:“兔肉你们吃,兔子头可以给我熬汤喝吗?”
她眨了眨眼,天然呆萌。
晋羽耸肩,“我没意见,你问他们。不过话说回来,兔头可以熬汤?”
“其实我更想喝鱼汤,刚刚吹了风受了寒,头有点痛……”
无辜二号往无辜者一号的身边凑了凑,那场面和谐又温馨,看得孟不凡居然有点心酸。
比起情人,他们还是更像兄妹或者是父女。
栓好了马匹,确认它们不会被人轻易劫走后,阿满拎着一只篓子过来,轻笑道:“姑娘想喝鱼汤还不简单?你瞧,这是什么?”
篓子口向萧雨初所在的方向倾斜,露出了一条条的小银鱼,一下子就让萧雨初的眼睛亮了起来。
“哇!真的有鱼?快收拾了去,我给你们做姜炖鱼汤。”
这群人各忙各的,完全没把土匪们放在眼里。有个胆子大的土匪主动开口,弱弱问道:“各位爷,今儿我们算是栽在你们的手里头、认栽了。这大晚上的,能不能先放我们走啊?我们保证,离开之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护卫们向来身份地位低,没有说话权;晋羽在看书,孟不凡在跟野兔和一篓子的鱼做斗争,也就只有萧雨初比较闲,守着火堆打哈欠,娇憨得紧。
那人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萧雨初比较好说话的样子,连声呼喊道:“姑娘!姑娘?看您人美心善,要不,您就让您的这些护卫放我们走吧?或许您有什么能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你直说就是。”
这人看起来贪生怕死,但是余光一直在瞄他们的头头——就是被萧雨初扇过巴掌的那个。
萧雨初盯着他看了许久,见此人眼眸清亮,眉横目正,五官不算清秀却也是文文气气的,不像个土匪。
倒和文舟那傻子有几分像。
她随手从地上捞起了一根棍子,在篝火里面挑了挑,爽快地答应了。
“好啊!”
“……真的?”那人喜出望外。
“放了你们可以,不过你们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