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醋劲儿,整个北苍里裴寒当第二,就没人能当第一。
他听见萧雨初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沐浴时……也给他们看了?!”
圣光下的出浴美人图,原来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吗?
“呀!”萧雨初没想到他就算失去了记忆,脑子里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些不纯洁的东西,她羞恼地叫了一声,抬腿就要往他小腿上踢过去,结果被裴寒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
两人打闹了一阵,引得阿满频频侧首时,萧雨初才觉得有些不合适,直拍着裴寒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终于到了谈正事的环节,萧雨初抱着手臂冲他扬了扬下巴,一副让他坦白从宽的架势。
男人摸着扎手的胡茬,缓缓道来:“如你所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有着怎样的过往。因为我的记忆,只能想起十天以内的事,再往前,我就记不起来了。”
“十天?”萧雨初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你是说,你只能记住最近十天里发生的事,再往前就不记得了?”
裴寒点了点头。
萧雨初一再确定:“倘若到了明天呢?到了明天你的记忆也不会多增加一天是吗?”
狭长的美目前所未有的惊愕,瞳孔紧缩,清澈的眸子倒映出了裴寒那略显粗犷的脸庞。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男人不好意思地捻着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莫名有些心虚了起来。
“嗯……在我现有的记忆里,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么也就是说,裴寒会阶段性的失忆,每次失忆都只记得前十天发生的事。他们重逢才没多久,这个男人很快便又要把她给忘了。
萧雨初伸手摸上他的后脑,轻抚几下,喃喃道:“不应该啊,你只是头部受过伤而已,为什么会有这种断层式的失忆症?”
距离靠得太近了,裴寒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甚至还能看见小白蛇盘在她纤细白嫩的脖颈上、蛇头垂在她锁骨里的样子。
醉薰美人香。
突然,萧雨初抬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下,教训道:“站好,我要看一下。”
裴寒嗤笑着摊开了双手,“我不正在你眼前好好儿站着呢吗?”
眼里的青白光线在扫遍他的全身之后,很快就整理出了数据分析,结果发现了他体内有一种很奇特的毒素。
这种毒对人体并没有性命威胁,甚至还有很强的疗愈作用,但是这种毒会影响到脑部神经,对存储记忆形成障碍。
多半是导致裴寒失忆的“主凶”了。
萧雨初看着男人一脸胡子拉碴地盯着自己,一个没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那声音清亮得连阿满都好奇地看过来,准备随时过来劝架。
当惯了王,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裴寒说恼也不太恼,就是想欺负回去。
谁料他还没动手,就听见萧雨初镇定自若的话语里掺杂了点抱怨意味:“都怪你行事太过莽撞,连那人你都敢得罪。从前总有我跟着你才鲜少出意外,而今来合国吃了亏,这下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腮帮子软乎乎地鼓起来,秀眉微微蹙起,连眼神都染着嗔怪,叫裴寒什么欺负的心思都没了,只想跟美人好好亲近一番。
他往前凑了凑,低沉沙哑的性感嗓音飘入了萧雨初的耳朵里,问道:“你如此关心我,那你说说看,你从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这模样看着就欠揍。
萧雨初知道他存心逗弄自己,叛逆劲儿一上头,当然不想实话实说。
她气道:“你兄长人才俊朗,我已于前年嫁给他了。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大嫂的。”
“胡吹大气。”裴寒将她往怀里一抱,轻而易举就识破了她的谎言。“哪有大嫂勾引小叔子的啊?”
“谁勾……”
“还主动和我有亲昵之举,甚至还愿意给我看她的身子……”
“裴寒!”萧雨初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以免他说出更加下流的话来。
以前她总觉得裴寒像个风骚的公孔雀,随时随地都能开屏,现在看来,以前还算是有所收敛,现在才叫口无遮拦、无法无天呢!
既然裴寒始终都会忘记之前的事,那萧雨初和阿满也没对他的身份来历作出说明,只是大概地点了下,他自己便能猜出个大概。
眼下该思考的是,荒山族的存在,以及荒山族人为什么要留下裴寒作王这两件事?
指望裴寒道出缘由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从这些荒山族人的口中问出答案。不过从那个老头儿那么铿锵坚决的态度来看,应该也不太可能愿意告诉他们。
萧雨初想来想去都没辙,最后还是阿满悄悄地支了个招。
“用药?”
阿满自以为很隐蔽地点了点头,殊不知走在前头的裴寒已经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姑娘不是很擅长用药吗?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他们自己说出实情的药?这样都省得我们动刑了。”
这小子越来越夸张了。
萧雨初一巴掌呼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用过那种药?况且……”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前头骑马的裴寒,与他回头正好瞥过来的视线对上,瞬间就读懂了他的心思。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答案的阿满没眼力见地追问:“况且什么啊?”
萧雨初拉起了缰绳,勒停了马,遥望着辽阔草原,忽然长叹了口气。
“阿满啊,你跟在裴寒身边许多年了,见过他用强硬手段逼迫过什么人吗?”
阿满抓了抓后脑勺,回道:“除了立场绝对的敌人之外,鲜少有过强迫之事。”
微风将青草带着泥土芬芳灌入了鼻息里,萧雨初看着男人骑马驰骋的身影,若有所思。
“我觉得,你家公子是在等。”
“等什么?”
“等那些对他有恩的荒山族人,主动向他开口。”
来荒山谷的第三天了,萧雨初和阿满发现荒山族的族人总是喜欢在这片草原上游荡,似乎存有什么目的。
直到一次荒山族的倾巢出动,与合国的游军正面起冲突后,萧雨初才搞懂了他们的目的。
倾覆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