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三个大男人还没反应过来。
等脑子开始转时,裴寒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了石青的肩膀,摇着他那小身板,问道:“你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你怎么之前没跟我说呢?”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石青看他着急得很,有点心虚得哼哼两声,小小地道了声歉。“对不住啊,这一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急。”孟不凡上前将两人拉开,关切地询问道:“那你知道他是去偷什么东西的吗?”
“嗯,不知道。”石青耸肩,见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便又露出笑眯眯的表情,朝着他们勾了勾手指。
连晋羽都忍不住凑上前去,听他吐出这个秘密。
“我不知道你偷的东西是什么,是因为你把它交给我的时候,它就是上了锁的。”
裴寒面色一喜,“这么说来,东西在你手上?”
石青怕他们白开心,忙摇头解释:“我没带,那箱子如果随身带着会很惹眼的。我把它放在了一个只有你跟我知道的地方,你要是着急想拿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三个人对视一眼,孟不凡将手搭在了裴寒的肩膀上,安慰道:“想去就去吧,折腾了一路,你怎么也得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吧?”
“带上阿满,免得出现意外。”
裴寒郑重地点了点头。
……
一个丞相在朝堂上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尤其是他在朝堂里有一群忠诚的党羽,哪怕周泽昊是合国的皇帝,说出来的话只要卢勾不认可,大半的官员都会跟着他作对。
所以卢勾在皇帝的面前,也并不是那么讨喜的。
裴雪的心腹之所以没有发现有人给皇帝下毒,是因为他们遵守裴雪的命令,不涉足后宫妃嫔的恩怨,但是或多或少也有提防之心。
这就导致裴雪没受过什么威胁恐吓或者是暗害手段,不过有人却把这份怨憎从她的身上转嫁到了皇帝周泽昊的身上。
拿着刚到手的证据,裴雪冷着一张脸,坐在王宫之中,面前跪着的是周泽昊后宫里的一个妃子。
虽然裴雪和周泽昊感情甚笃,但是他们二人结合多年都没有个子嗣,在朝臣的力谏下,周泽昊不得不纳了几名后妃,却只有这个叫依莎的番邦女子诞下了一个王子。
裴雪虽然感到心酸难过,但是她身为一国之后,容纳夫君和他的妃子诞下皇子,是她这个王后应该有的气度。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娇美的女人,又有皇子傍身,仗着裴雪不会与她计较,竟然鬼迷心窍敢对皇帝下毒!
她在这宫里除了皇帝还能依靠什么人?
裴雪震怒之余,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所致。
被带来围观的萧雨初起初并不想干涉他们的家事,不过当她看见裴雪的护卫从这位后妃的身上搜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来,便知道自己被带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了。
护卫没有将香囊上交给裴雪,而是直接呈送到了萧雨初的面前。
密封的香囊有一处松开针脚的豁口,顺着这个小小的口子就能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当然,这香囊里装的也不是什么香粉,而是周泽昊中的那种慢性毒的毒粉。
都不用闻,萧雨初倒在手心里看了一眼,便朝着裴雪点了点头。
因而裴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依莎,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裴雪不愧是能够走上合国王后之位的女人,气场全开,脸色一沉,连说出口的话也不似往日那般温柔平和,句句带刀。
依莎已经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如今的镇定,这其中的关节想得无比清楚明白了。
只是她那双仍旧在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仍旧紧张的心情。
依莎强自镇静地摇头,故作不明白地问道:“我听不懂王后在说什么,不知王后可对依莎有什么指教?”
见她这般模样,裴雪心里也就有了个大概,对她的那点同情和怜悯一并消失得干干净净。
王宫里沉寂了片刻,半晌后才响起了裴雪幽幽的一声叹息。
“陛下方才在枢琉殿晕过去了,口呕鲜红,气结于胸,险些撒手人寰。”
她说的无意,但是萧雨初却瞧见那名后妃的手重重地抖了一下,差点在自己的手臂上抓出一道指痕。
依莎吞吞吐吐道:“陛下、陛下前些日子不是染了风寒吗?许是这几日病情加重……”
裴雪无望地摇了摇头,以手扶额,已经不太想跟这个蠢女人继续说下去了。
见状,萧雨初便在一旁冷冷地打断了依莎的话,接了下去:“陛下所中的毒叫流沙,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刚开始毒发时,会表现出中风寒的迹象,体虚、发汗、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据我了解,流沙这种药草只有你的家乡月光岩才会生长,而你随身带着的这只香囊里,装的就是流沙。”
“我说的对吗?”
在这里萧雨初不得不感激师父把博物广志这本书交给她,想不到里面还会提到合国的草药。她之所以会记得流沙,完全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忍不住在记载流沙的那一页上多看了几眼。
这会儿却已经用上了。
依莎再次抬眼时,眼底里透着绝望。
她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两手撑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副认栽的模样。“你怎么会……你从来都不会把心思放在后宫,甚至都不曾体贴地照顾过陛下,你只不过是一个粗俗的女人,只懂得舞枪弄剑,和一群粗鲁的武夫男人厮混在一起!可是陛下他还是对你一往情深,就连宿在我这里与我亲热的时候,也会叫着你的名字……”
裴雪的身子微微一僵,蓦地放下了颓然的手,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她喃喃道:“怎、怎么会?陛下时常去你那儿,我还以为你真的俘获了他的心,将他从我这儿抢走了……”
那段时间,她就像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兵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取胜的敌将得意洋洋地从她面前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当做战利品一般炫耀。
“少来!陛下的一颗心都在你那,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虽然你嫁给陛下之后一直未有所出,陛下迫不得已又选立了几名后妃,可不是所有的妃子都能有幸受陛下宠幸!就连我也不得不用了点手段,才让他……”
萧雨初:“……”
我的耳朵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让我听到这么狗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