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要将身上的素衣换下来,赫连墨川却依旧躺在床榻上看着她,这让宁宛有些尴尬。
“王爷难道不出去回避一下?”
赫连墨川摇头,说道:“宛儿,有些东西早晚都是会看到的,你……”
不等赫连墨川说完,脸上就被恼羞成怒的宁宛丢了一件衣服,人也被宁宛拉起来,直接丢在了轮椅上,然后打开门,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丢了出去……
赵金泉他们还在外面站着,看着这一幕,就连冷离都是一脸的惊讶表情。
“王爷,您这是……”
赫连墨川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宛儿更衣,本王在里面不太方便!毕竟这,男女授受不亲嘛!”
冷离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若是真的在意什么授受不亲的,您还能赖在里面不出来?
赵金泉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淡淡的笑道:“王爷跟宁大小姐如此恩爱,让人好生的羡慕啊!”
“再羡慕,她也是本王的女人!”赫连墨川还用警告的眼神看向了赵金泉,惹得赵金泉笑得更欢了。
宁宛便在这时候出来,看见院子里的人都在笑,还有些诧异。
“不是发现了时疫,你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紫苏赶紧过来,帮宁宛整理好了衣领,一行人这才来了宴厅,赵金泉将事情说了之后,宁宛就给他号脉。
毕竟是男儿身,自身的抵抗力强,所以才没有染上时疫。
“大人可知道,如今京城里得时疫的百姓有多少人?”
赵金泉摇头,说道:“京城流民的数量日日都在增加,有多少人下官都登记不清楚,得了病的就更加不知道了!”
连自己的老母亲都得了病,赵金泉如今也是心急如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跑来找宁宛求救。
“紫苏给大人的药丸,可以治疗时疫,连服三日便又效果!只是,这药的方子很复杂,其中的几位药也很贵,市面上怕也找不到多少来!因为这些贵重的药材,多数都被我买去做了药丸了!”
赵金泉有些着急的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人方才说,三殿下明日要派人支粥场?”宁宛问道。
赵金泉点头,说道:“方才,三殿下突然派人来找下官,说要开粥场,明日一早就开始赈粥!”
宁宛琢磨了一下,这件事她一个来办,肯定是势单力薄的。
“此事,我还要去找师父商议,赵大人可否这么做,在粥场的旁边放一张桌子,找大夫给这些流民号脉看病,或许能发现得了时疫的人!”
赵金泉点头,说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
二人就这么敲定了,赵金泉拿着药丸匆匆离开,回去救自己的老娘去了。
赫连墨川却让人摆饭,本来宁宛要去杜仲草堂的,结果被赫连墨川逼着必须吃饭。
“有什么事,也不能饿着肚子!吃完饭,本王与你一起去!”赫连墨川亲自给宁宛布菜,两天没吃东西了,的确饿得不轻,所以宁宛吃了不少。
只是二人要去杜仲草堂的时候,墨园的门口却来了宫里的人内官。
“奴才叩见摄政王,摄政王,皇上宣您进宫,说有要事相商,还请摄政王移步!”内官很是恭敬的说道。
赫连墨川不为所动,冷声说道:“本王早已辞官,也不是什么摄政王了,公公还是回去告诉皇兄,臣弟既然辞官,就不想掺和朝廷的事情,还请皇兄另请高明!”
说着,赫连墨川就要上马车,内官赶紧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赫连墨川的面前。
“王爷,王爷救命啊,皇上染上了时疫,如今宫中大乱,需要您去坐镇啊!”
内官话落,赫连墨川突然扭头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皇上染病?”
看见内官点头,赫连墨川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冷离,你送宛儿去杜仲草堂,去叫苏峰来,陪本王入宫!”冷离点头,回去找苏峰,赫连墨川却握住了宁宛的手。
“你就待在草堂里,哪里都不许去,明白吗?”
宁宛点头,她明白赫连墨川在担心什么,他是怕,这是一计调虎离山!可不管是什么计谋,只要宁宛在杜仲草堂,皇帝就不敢对她下手。
“王爷记得把药服下,时疫若是在宫里传播,怕是并非皇上一人染病!”宁宛要给赫连墨川药丸,却被他拒绝了。
“放心,本王小时候得过天花,这时疫不会传到本王身上,倒是你,日日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才要更加的小心!宛儿,宫中若是生变,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赫连墨川握住了宁宛的手,将一样东西悄悄的给了宁宛,这才上了马车跟着苏峰进宫,等马车离开,宁宛才张开手,看了手里的东西,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放在宁宛手心里的,是半块虎符,宁宛赶紧握紧了拳头,担心被别人看见。
赫连墨川也是心大,他竟然将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宁宛,这让宁宛的内心十分的惶恐,她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难道他知道自己进宫会有危险?
“宁小姐,咱们也该启程了!”
冷离在旁边等着,赫连墨川离开之前,就嘱咐过她,今日她便是宁宛的护卫,务必要保证宁宛的安全。
宁宛转身看着冷离,小声的问道:“你家王爷临走之前,可跟你说过什么?”
冷离低着头,不敢说,宁宛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虎符。
“紫苏,叫上白术,我们去草堂!冷离,让墨园的侍卫小心戒备,在王爷没有回府之前,这里不许任何人出入,谁来都不行!”
冷离点头,这本来也是赫连墨川的意思,不过宁宛倒是越发的有女主人的认知了,这其实是个好现象。
去草堂的路上,宁宛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虎符,她知道,这虎符就是赫连墨川的命,而他在进宫之前就猜到了,皇帝染上所谓的时疫,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而宁宛要做的,就是让时疫这件事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让皇帝老儿在他的宝座上坐不住,这才能让赫连墨川转危为安。
“徒儿,你这病好了?”看见宁宛,杜老就高兴。
只是看见宁宛瘦了一大圈,他便蹙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她的身后,没有看见赫连墨川,杜老还有些诧异。
“老夫那瘸子徒弟女婿呢?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不上心了,这才几日,就将老夫这宝贝徒儿饿成这样?”
说着,杜老就拉着宁宛去号脉,号脉过后,杜老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你这是忧思所致,怎么,遇到难处了?”宁宛笑着摇头。
“师父放心,徒儿自己能应付!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跟师父您老人家商议!”
杜老点头,等宁宛将事情说了,杜老眉头紧锁,看向了宁宛问道:“你确定,这时疫已经在京城蔓延了?”
宁宛摇头,说道:“徒儿也并不确定,不过今日赵大人会在京城的周围设置粥棚,若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得了时疫,这便是个机会!”
杜老点头,直接将自己的四个徒儿叫来,将此事说了之后,齐震倒是说话了。
“此事,弟子也早有察觉,只是要证明这流民都带了时疫进城,这可是会引起骚乱的!”
宁宛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说道:“师兄大可放心,此事我已经跟赵大人说好了,一旦发现有人得病,会被请去远离人群的地方医治!”
既然宁宛已经有了对策,杜老就一声令下,让杜仲草堂的十几位大夫,包括宁宛跟四位师兄师叔的一起出诊。
得知杜仲草堂义诊,跑来看病的百姓都排了长队,只是看病之后,这几位大夫的心里面,却是越来越心惊。
“小姐,正如您所料,流民中很多人都得了时疫,如今被送去西城的流民已过百人!”紫苏话落,宁宛便心中有底了。
“告知赵大人,按照我写的方子找药,都是不难找的药材,必须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用这些药草烟熏,否则得时疫的人会越来越多!”
紫苏赶紧拿着药方过去,赵金泉却是急的一头的冷汗。
“快,给宫中送信,此事是绝密,必须送到皇上的手中,不可泄露,否则便是杀头之罪!”信使点头,将盖了红漆的急信火速的送进宫里去。
而此刻的宫中,御书房外,赫连墨川却坐在轮椅被晾在了外面。
“摄政王,皇上身体欠安,如今刚喝了药睡下,劳烦摄政王稍后片刻!”
赫连墨川挑眉,他是来探病的,可却被晾在外面,赫连墨川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皇上的身体如何了,去找个太医来,本王要问话!”
内官站在原地未动,笑眯眯的看着赫连墨川说道:“摄政王如今已经不管政务了,也就没有了找太医问话的权力!皇上只是召您进宫,可没说让您管内宫的事情!”
话落,内官就退回了御书房,苏峰在旁边站着,感觉到藏在周围的暗卫,心中愈发的警惕起来。
“王爷,气氛不对!”
赫连墨川笑着摇头,说道:“莫要慌,稍安勿躁,本王倒是好奇,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