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衙役,都被吓了一跳,直接躲开了。
倒是苏城,走进这所谓的鬼火跟前,冷眼旁观。
“你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苏城问道。
宁宛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药粉给了苏城,说道:“此物乃是蓝麟草磨成的粉末,蓝麟草来自深海,其通体都是蓝色,故而有此得名!蓝麟草燃烧后,便会化为蓝色火焰,不仅如此,这火焰还能救人!”
话落,宁宛直接将手伸到火焰里,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又拿了出来,依旧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烧伤。
宁仙儿见状,大喊出声:“你还说不是女妖,这就是你的妖术!”
宁宛听闻,直接走到宁仙儿的跟前,拉着她的手,就伸到了火焰里。
宁仙儿吓得哇哇大叫,宁宛见她这副狼狈样,勾了勾唇角,直接松手,让宁仙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宁仙儿哇哇大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没了,啊!”
旁边的衙役看见,都有些嗤之以鼻,这还是国公府的小姐,实在是有失体统。而且她的手根本没事,却叫唤的比有事还厉害。
为此,苏城还亲自查看了宁仙儿的手,的确没有被烧伤。
“宁大小姐,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可就算是这鬼火的事情是误会,可国公爷中毒,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身为女儿竟然给父亲下毒,这可是重罪!”
啪的一声,惊堂木又一次的拍下,看来不管宁宛说什么,这位刑部侍郎都不准备放过宁宛了。
“来人,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服劳役半年!”
宁宛被拖走,她看见了杨姨娘跟宁仙儿幸灾乐祸的表情,倒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被拉出来的时候,人却被拽住。
“本王在此,我看谁敢动她!”
赫连风突然出现,让宁宛很意外。
“九王爷,您……”
“你给本王闭嘴,宁宛,你是不是傻,就这么个东西也敢动你,真觉得你背后没人不成?”话落,九王爷的贴身侍卫过来,将宁宛带到了一边。
宁宛看向了门口,正好看见了一脸焦急的紫苏跟白术,看来是她们请来的九王爷。
“微臣叩见王爷!”苏城跪下行礼,赫连风却直接踢了他一脚。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国公府的大小姐是谁你不知道?你敢说她弑父,国公爷是死了还是残了,你敢打她的板子!”
苏城脑袋上直冒冷汗,谁都知道,这位九王爷是个不好惹的主,而且也是皇帝面前最为宠爱的小儿子。
他倒是没想到,宁宛竟然跟九王爷关系这么好。想到傅丞相的嘱托,苏城有些骑虎难下。
“王爷息怒,此事事关国法,而且宁小姐已经承认给国公爷下毒,这……”苏城一脸的为难,赫连风却不管这一套。
“胡说八道,宁大小姐是大夫,怎么能下毒害人呢?肯定是这二人诬告她,来人,将她们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后带进来问话!”赫连风发话,杨姨娘跟宁仙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了出去。
苏城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赫连风一个狠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就这样,本来应该被打板子的宁宛,变成了杨姨娘跟宁仙儿,赫连风始终将宁宛护在身后,可宁宛的心里面却有些失落。
想到之前,她有难就会出现救他的赫连墨川,宁宛遇到困难第一个就会想到他,可惜,有了昨日的事情,怕是二人只能是分道扬镳了。
“小九,住手!”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宁宛看过去,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赫连墨川。
二人对视了一眼,看见宁宛眼中的惊喜,赫连墨川却将眼神移开了,宁宛低着头,攥着衣摆,心情很不美好起来。
“摄政王,您可来了,微臣叩见摄政王!”
有了摄政王坐镇,想必九王爷也不敢乱来了,赫连墨川在大堂上坐下,将证词卷宗都看了一遍,他抬头目光平静的看向了宁宛。
“宁大小姐,宁国公身上的毒,的确是你下的?”
宁宛点头,说道:“臣女下毒,只是为了防止有目的不轨之人前来偷窃,国公爷中毒,是意外!”
赫连墨川点头,直接将这些证词推开。
“既然是意外,苏大人为何还要打人家的板子,还要服劳役?而且,此事乃是民怨,去京城府尹衙门便可,为何要来刑部大堂过审?”这个问题倒是把苏城给问住了。
送来刑部的都是大案要案,可这些不过就是家长里短,根本不必送交刑部审理的。
“王爷,这案子是丞相大人亲自督办的,微臣也是奉命办事!”
丞相?
“原来在苏大人的眼中,傅丞相是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本王倒是好奇,你到底是谁家的谋臣!”
苏城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本想为自己甩锅,结果过了头了。
“王爷恕罪,微臣口不择言,还请王爷恕罪!”
赫连墨川冷冷的看着苏城,说道:“国公府的宁大小姐,是本王的恩人!本王都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你却要打她的板子,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苏城冷汗频频,感觉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怕是这身官服都要被扒掉。
而且这话说的如此暧昧,让宁宛有些傻眼,九王爷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本来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如今却来了个情敌,顿时就如临大敌起来。
倒是宁宛,夹在二人的中间,气氛变得尴尬非常。
“是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摄政王,还请摄政王恕罪!”苏城磕头谢罪。
赫连墨川却并不领情,“你应该致歉的是宁小姐,她无端被你带来刑部,还被扣上了弑父的罪名,此事若是不说个明白,可就坏了宁大小姐的名节!至于诬告她的人,自然也不能放过!”
被赫连墨川一提醒,苏城眼神一亮,他怎么把这两个冤大头给忘了。
“王爷所言极是,宁大小姐为人宽厚仁和,还有济世救人之心,却被人无端诬告!来人,还不快将杨氏跟宁仙儿拖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再来问话!”
杨氏气急,赶紧冲到赫连墨川的跟前说道:“王爷,妾身不是诬告,大小姐的确给国公爷下毒,国公府的人都能作证!昨夜,有人放火烧了大小姐的住处,结果燃烧起来的火焰都是蓝色,都是蓝色啊!这可是鬼火,鬼火,宁宛她就是个妖怪,妖怪!”
啪的一声,赫连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过去就给了杨姨娘一个耳光。
“大胆杨氏,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朝廷律法,不得信鬼神之说,我朝以仁义道德立天下,你如今却告诉本王,京城里有鬼火,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苏城见状,赶紧禀报道:“启禀摄政王,微臣可以证明,杨氏所言的鬼火,乃是无稽之谈!方才宁大小姐已经证实,那根本不是鬼火,而是蓝麟草的粉末燃烧所致!”
为此,苏城还叫来了仵作,仵作证明,的确有这种药草。
啪的一声,这下子轮到赫连墨川拍惊堂木了。
“大胆刁妇,竟敢以下犯上诬告国公府的大小姐,来人,给本王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交由国公爷自裁!若是国公府不给个说法,此事就交由皇上定夺!”
冷离带人将杨氏拉下去,很快就传来了她的惨叫声。
宁仙儿吓得浑身发抖,赶紧上前认罪道:“王爷饶命,小女也是受人蛊惑,才会误会了大姐姐,小女如今后悔莫及,还请王爷恕罪啊!”
这话说的,连亲娘都不要了,宁宛看着这一幕,心情并没有十分的畅快,只是觉得这世间的情谊竟是如此的单薄。
母女之情都能随随便便被出卖,那别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宁大小姐无罪释放,此事苏大人必须张贴告示,给宁小姐平反昭雪!”
赫连墨川的做法,等于毁了苏城的晋升之路,要知道刑部判错了案子,是很严重的事情,而且按照律法,这样的官员是无法继续晋升的。
眼看着跟尚书之职只有一步之遥,可谁能想到,竟然成了永远的遗憾。
苏城瘫坐在地上,只觉得胸口憋闷,噗的一声,竟然当堂吐出了一口黑血,这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苏大人,苏大人!”
“这不会是被摄政王给吓死了吧?”
几个衙役议论纷纷,看向赫连墨川的眼神,如同在看阎王一般。宁宛见状,就拨开人群给苏城号脉,脉象微弱,而且还有中毒的迹象。
其实方才上堂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劲了。
“苏大人积劳成疾,刑部又湿气极重,时间久了,就会中湿毒!看苏大人的病症,此病怕是有十年有余!去找个干燥的地方,让苏大人躺下,必须马上施针才行!”
几个衙役赶紧点头,手忙脚乱的将苏大人抬去了后院的一处小书房,这里是刑部最干燥的地方。
宁宛让紫苏取了银针来,正要过去,却被赫连风拉住了衣袖。
“他如此的害你,你还要救他?”
宁宛一脸的莫名,看向了赫连风说道:“九王爷,臣女是大夫,这世上哪有大夫会见死不救的?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人命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