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要是那么好说话,那日就不会在那里跟她讲了那么半天条件了!
再说了,这是为了换取四名暗卫高手的代价,她也不想让人说她是在占便宜。
“让半夏去宁衡那边盯着点儿,若是玉氏当真没有把解药给他吃,就让半夏赶紧回来报我。”
紫苏应了一声,去找半夏了。
宝珠坐在圆凳上绣帕子,说道:“大小姐,那枚绣花针奴婢让当归去查过了,并无什么特别的,任何一家铁器铺子都能做,就连那个暗器筒,也无甚特别的,这咱们能怎么查?”
宁宛勾唇道:“无妨,只要玉氏肯开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主仆几个人这边在等着玉氏熬不住毒药的折磨而主动跑来坦白。
可是,到了夜里,当归却来禀道:“小姐,那个玉氏半夜里卷了包袱跑了。”
宁宛掀开被子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他问:“人呢?抓着了吗?”
当归摇头:“那玉氏在外头还有接应的人,属下刚要追出去,对方朝属下扔了个烟雾弹,然后,人就跟丢了。”
宁宛默了默,突然道:“不好,赶紧去看看宁衡!”
宁宛披了件外袍便往外走,刚好在二门入遇见宁国公。
宁国公蹙眉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到处乱跑什么?”
宁宛嘲讽道:“听说你那个小妾玉氏卷了包袱跑了,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儿子的性命吗?”
宁国公脱口而出:“你胡说八道,就算是她跑了,衡儿能有什么危险。”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宁宛就如一阵风般,刮过他身边,飞快的进了宁衡的院子。
宁国公好气,但也只能追了上去。
父女俩一前一后的进了宁衡的院子,院子里的奴婢正在打盹,直到宁宛进到里屋了,才反应过来。
“父亲,玉氏根本就没给衡儿吃解药!”
宁宛一句话,直接就令宁国公身形晃了晃。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叫唤,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半晌后,他才呐呐道:“那,衡儿怎么办?”
宁宛从兜里掏出一枚丹药,塞进了宁衡嘴里,扭头看向宁国公。
“父亲,您难道不该好好想想,这玉氏自打进府以来,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她找人暗杀女儿及女儿身边的人,事情败露之后就直接跑了,连亲儿子都能扔得下,她当真只是一个妾?”
几句话,直接把宁国公给问住了。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妾室,竟然会是个包藏祸心的。
“你胡说八道,本公不信,本公这就去找玉氏问个清楚。”
说着,他大步沉沉的走了。
宁宛冷笑了一声,这么蠢的爹,难怪能生出原主那么蠢的女儿。
一颗解药下肚后,宁衡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恢复了不少,那脱水的肌肤像是瞬间就被注入了水般一般,变得充盈起来。
宁宛在他脸上摸了摸,又替他把了把脉,吩咐一旁的丫鬟:“好生照顾你们家少爷,有事要及时禀报,明白吗?”
那守夜的奴婢连忙低头道:“是。”
宁宛起身回了东院。
半夏满脸愧疚的说道:“小姐,奴婢分明看见那个女人把药丸塞到了小少爷口中的。”
宁宛摆了摆手道:“那定是假的。”
这个玉氏,还真是心狠!
这一夜,国公府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因为,宁国公去了玉氏的院子后,发现人真的跑了,连带着他送给她的那些值钱物,也一并不见了。
宁国公气得发了好大一阵火气,命人连夜搜了许久。
宁宛懒得管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倒头就睡了。
翌日一早,她带着新配好的药,去了摄政王府。
赫连墨川的脚趾已经能够动一下了,这个结果,令他十分惊喜。
所以,当宁宛来的时候,他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但想到暗卫的汇报,他脸上的神色又收了收。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的问:“宁宛,听说你给本王取了个外号?”
宁宛正要去卷他的裤脚,闻言不由得一愣:“啥?啥外号?”
她怎么不知道?
赫连墨川脸色微黑,手指轻轻的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道:“赫连扒皮是何意?”
宁宛手一抖,差点一针扎偏了穴位。
她略有些心虚,但抬头时,眉头却皱得跟小山似的。
她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说道:“王爷,你又派人监视臣女!”
特么,这说一句话都能被知道了去,她还能不能有点稳私了?
难不成,她沐浴的时候那些个暗卫也在偷看?
想到这里,她原本的那点心虚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臭的脸色。
赫连墨川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又想多了。
“本王的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不该看的,他们绝不敢多看,再说了,本王不是给了你四个暗卫么?他们又不是死人。”
被他这么一提醒,宁宛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她咳了两声,理不直气不壮的说道:“那偷听别人说话也非君子所为,希望王爷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情了,这是咱们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不是么?”
赫连墨川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赫连扒皮究竟是何意?”
这词还挺新鲜,但怎么听都不像什么好话。
宁宛看了他一眼,昧着良心道:“臣女这是夸你呢!”
赫连墨川目光湛湛的盯着她:“是吗?”
宁宛点头,一脸的真诚:“这是夸您持家有道呢!”
赫连墨川冷笑:“怕不是在骂本王抠门吧?”
宁宛坚持摇头,表示绝无此意。
好在赫连墨川心情好,也没有这等小事上揪着她不放。
他一边翻着书,一边问:“听说你父亲有个妾室,昨晚半夜跑了?需不需要本王替你捉出来?”
宁宛看着他,一脸的怀疑:“王爷愿意帮忙?”
不会又要提什么条件吧?
赫连墨川垂眸看着她的脸,不满道:“你那什么眼神,本王看起来那么不像好人吗?”
宁宛心道,像不像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但是,她面上却笑盈盈的说道:“王爷自然是个好人,只要王爷不跟臣女提丹药的事情,臣女就觉得,王爷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赫连墨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问:“就帮本王炼几颗丹药,就那么难吗?你说你现在穷得很,本王可以给你提供药材。”
宁宛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呵呵两声,道:“王爷,虽然您肯慷慨解囊,但您说话能不能这么扎人心。”
她虽然是很穷,但不需要别人一再的提醒她好么?
赫连墨川“哦”了一声,不甚放在心上的又问了一句:“那,宁小姐到底需不需要本王慷慨解囊?”
宁宛深吸了一口气,磨牙道:“不需要!谢谢!”
她总觉得,这位的好心来得有点莫名又突然,他说不定就在给她挖坑,等她哪日当真收了他的药草,回头他指不定就能将给她的暗卫又要回去。
毕竟,她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嘛!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从上一世懂事开始,就不相信。
赫连墨川见她拒绝得这般干脆,心里就有点堵。
“本王不需要你的丹药,免费帮你把这个妾室捉回来,你也不需要?”
宁宛诧异的看着他,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的这一反应,再一次搅得赫连墨川郁气丛生,他当即就沉了脸。
“算了,算本王多事!”
宁宛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炸药筒,她这都还没点呢!他就莫名的炸了。
宁宛拿针在他脚上戳了一下,赫连墨川“嘶”了一声,不悦的瞪着她。
宁宛嘿嘿一笑,道:“既然王爷肯帮忙,那臣女就感激不尽了。”
赫连墨川点头,心道,算这个女人识时务。
施完针后,宁宛道:“王爷,如今您这腿已经能够轻微的动一下了,那臣女就不需要日日来了,您只需要让大夫照着那个穴位和推拿的手法,每日里推两次就成。”
赫连墨川一听她以后不会日日来了,脸色当即又有些不太好看了。
宁宛不知道他这脸色说变就变是为了哪般,但她还是摸了摸鼻子,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王爷,并非臣女想偷懒,您这般如今已经在渐渐的恢复了,不需要日日施针了,另外,臣女给您换了一副药浴的方子,您再泡上七日,效果会更明显。”
然而,她话音还未落下,赫连墨川烦躁的打断了她:“知道了,想滚就滚吧!”
宁宛觉得他又开始发病了,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毕竟,人家刚刚才答应了她,愿意给她帮忙去捉那个下玉氏。
“既然王爷心情不佳,那臣女便不在此惹王爷碍眼了,告辞。”
宁宛拎着药箱,冲他福了福身,便准备告辞了。
新配的药浴方子,她直接交给了管家。
管家进屋后,就看到自家王爷那张阴沉沉的脸,吓得老心肝不由得颤了颤,试探性的问:“王爷,宁小姐她……”
赫连墨川黑着一张脸道:“让她滚!”
管家心里吐槽,人家没来您隔半个时辰问一次,人家来了,你又让别人滚!
但是,他面上却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拿着方子去替他准备药浴去了。
宁宛出了摄政王府后,上了马车就准备打道回府。
不料,马车刚驶到半路上,就被两辆马车给堵住了。
一道娇蛮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些刁民,快给本郡主把路让开,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