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副团吉人自有天相,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一定会否极泰来。”
祝云媱替盼盼擦干眼泪,又转身倒了杯水,自然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灵泉。
“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以前可是圆嘟嘟的脸蛋子,这会都瘦成什么样了。”
祝云媱心疼地戳了戳盼盼的脸颊,松松垮垮的。
盼盼怕祝云媱误会,赶紧解释:“部队领导对我很照顾,要不然我也不能陪着一起来京市。吃的用的,也都有的。只是,只是我自己没那么想吃……”
“东西还是要吃的。我给你带了一些肉干果脯,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都可以直接吃的。不用开火,不会麻烦别人。”
祝云媱把那一篮子的东西摆在盼盼面前,揭开盖着的红布,给她看看。
盼盼的眼眶又红了,湿漉漉的。
“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满足了。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说好要当笔友的。我都没给你写信,也不敢告诉你发生的事情。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说着说着,盼盼的泪水又开始往下落了。
以前,她遇到萍水相逢的自己,都会施于援手,亲自酿的青梅说送就送。
如今遇到变故,肩膀似乎一下子垮了,明朗的小丫头反而有些畏首畏尾,看的祝云媱心头一抽又一抽。
也知道自己并不能真正帮上什么,但祝云媱还是有些惆怅,知道是这样,早些来看她就好了。
“谁遇到这种事,还能没心没肺地交笔友呢?等以后闵副团好起来了,咱们再一起出去郊游。京市公园里还有小白船呢,我都没坐过,你坐过吗?”
“那我更没有坐过了!我以前都没有出过村子!”
盼盼一听去公园坐小白船,眼睛都亮了,闪过一抹欣喜,转瞬又暗淡:“也不好。我老家的船,随便坐。京市的船还要钱呢!”
“你家闵副团醒过来,你个管家婆连个船都不让坐啊,还舍不得呢?”
“那……他要能醒过来,肯定什么都行的。”
盼盼抿了抿唇。
“那就这么说定了!”
祝云媱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肩膀安慰。
……
半个小时后,祝云媱和封朔又坐着小七开的吉普,准备离开。
刚出疗养院的大门,还没拐过路口呢,就冲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手里牵着一个踉踉跄跄的小男孩,拦在车子前面。
叱——
一个紧急刹车!
封朔皱着眉头,觑了小七一眼:“她怎么会过来了?这是打算把老闵给气醒?”
小七也扶额,摇了摇头。
祝云媱看着不解,扭头问:“这人是谁啊?”
封朔已经下车了。
小七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车门把手,随时做准备。
“是闵副团的母亲。当年,闵副团刚入伍在集训,父亲在家里务农发生了意外,队伍出了抚恤金,可她卷钱和村里的二流子跑了……”
“这样还不断亲?!”
祝云媱有些气不过,心想这人比周秀还讨厌呢!
很想下车教训人,但车门被上了锁。
“嫂子,老大能解决的。”
祝云媱只能趴在窗户上,探头出去,盯着前头的位置。
就见封朔还没开口呢,那中年女人一个撒泼就躺在地上,左右翻滚,还把自己带来的小跛子按倒在地,让人给封朔磕头。
小跛子站不稳,一个扑倒抓住封朔的腿,像是蚂蟥一样,不撒开,哇哇大哭。
祝云媱见状,扭头看向小七:“你们老大怕不是只会抓敌特,对胡搅蛮缠的村妇,不敢下手啊!”
“老大铁汉柔情,想以理服人吧。”小七讪讪。
“开车门。”
祝云媱挑眉,“要不然,我从窗户翻出去。”
咔哒!
车门打开,祝云媱下车的时候,手里已经有根鸡毛掸子了!
小七揉揉眼睛: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鸡毛掸子啊!
“哪里来的泼妇熊孩子,拦着我男人做什么?”
祝云媱一声低吼,鸡毛掸子在风中挥舞,猎猎作响。
滚地上的女人一愣,抹了一把眼泪,用个破锣嗓子吼道:“你走路拿个鸡毛掸子,不也是泼妇吗?叫什么叫!我是来替我儿子主持公道的!好好的一条命,就快没了,总要赔点什么吧!”
“你别在门口躺着了!闵哥还没醒,等他醒了,我让你进去!”
就在祝云媱要骂过去的时候,从疗养院里跑出个消瘦的人影,一把扯下封朔腿上的小跛子,张开双臂挡在人面前。
“盼盼,你让开。”
祝云媱能看出盼盼此刻人又在发抖,心疼地护着她。
地上的女人猛地就跳起来,指着盼盼的鼻子骂:“就是你这个小狐狸精作祟!你们还没结婚呢!现在可是讲究结婚证的,你和我儿子有证吗?没证还敢来随军,还敢拿抚恤金!”
“闵哥还活着,拿什么抚恤金!大娘,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口德!闵哥是你儿子!亲儿子!”
“亲儿子不认娘,有这样的儿子吗?人在做,天在看!天上那么多架飞机,怎么偏偏就他的会掉下来!晴天霹雳打他这个不孝子……”
老女人越说越气愤,盼盼气得浑身颤抖,拳头都紧紧握牢,嘴巴也咬的渗出血。
祝云媱看不下去,抬头就在那老女人的脸上,狠狠抽了一道!
咻——
众人都愣了!
封朔下意识将祝云媱扯了一把,护到自己身后。
老女人破口大骂:“你有病啊,上来就打人。死了爹妈,没人管教啊!”
盼盼听到这话,想拦:“你别骂那么难听。”
“没事!盼盼,让她骂。她说的也对,我就是死了爹妈,所以百无禁忌!”
祝云媱手里继续甩着鸡毛掸子,冷冷一笑,“你诅咒侮辱现役军人,可是犯法要下放改造的!”
“胡,胡说八道什么?!”老女人往后一缩脖子,脸色有些不确定。
看着封朔冷飕飕的表情,努了努嘴,逞强道:“你们相互包庇,我要才要告到上头去!你们和这个小狐狸精串通好了,就为了私吞抚恤金,不给我养老!我告诉你……”
“你住口!闵哥没有死,闵哥也不会死!你再这么说的话,我是不会同意让你进去看他的!你赶紧走,赶紧滚啊……唔唔唔……”
盼盼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疗养院里有人听到了动静,吹着口号吹来了。
那女人见形势不对,抱起小跛子,撒腿就跑。
盼盼挨着祝云媱,抱着哭,上气不接下气:“闵哥打了结婚报告的,我们就是结婚了。只是没有补上结婚证。政委说了,这不妨碍我是闵哥军属的身份……云媱,你相信我,我来之前不知道他出事了……我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