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曾小芹将刊登了澄清信的报纸拿给祝云媱时,封家来了客人。
陆琛敲的门,余锦城和杨河在后面,一人提着一个筐,老老实实地候着。
听说他们要来京市出任务,小邹妹便存了心,让他们捎带一些特产过来。
盛夏快要过去,北疆的瓜果都将下市了。
邹妹担心祝云媱回去的时候,尝不到味道,急巴巴地都带过来了。
满满两大筐,够封家人吃上好一阵子了。
“嫂子,等任务结束,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呗。正好能赶上林生满月,小家伙现在可水灵了。”
杨河憨憨笑着挠头,实则是帮封朔旁敲侧击呢。
祝云媱偷偷觑了封朔一眼,没给准话:“我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一定尽快回去看看我干儿子。你可得把小邹妹和我干儿子照顾好了。”
“一定的。”
杨河讪笑着,给封朔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封朔没好气地把三人赶去澡堂子。
“收拾干净,准备出发了!”
“是,老大!”
三人异口同声,打了个响指,就开外头院子里的吉普车准备离开。
正好看到曾小芹要去上班,鸣了喇叭。
“小芹!有好东西给你。”
陆琛喊了一声。
曾小芹骑着自行车,溜到驾驶座窗户旁边,嘟囔一句:“什么东西啊?”
“喏!”
陆琛伸手递过来的,是曾小芹在大院给封朔和祝云媱拍的结婚照。
湖边,穿着旗袍的大小姐和守护她的军官,两人回眸凝视,唇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你们怎么拿回来了?”曾小芹一把夺过,气急败坏,“这是寄给表哥和嫂子的。”
“姑奶奶,你的表哥和嫂子都在京市,这东西寄到大院有什么用?你这个大摄影师赶紧给人劝和吧。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你们提心吊胆什么?”曾小芹不解。
杨河嘴快,想说七哥给他们打电话,说老大在京市醉酒又是烧东西又是哭,没个人形了。
不过,到底没说出来,余锦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杨河的嘴巴,赔笑道:“这不是担心老大嘛!他第一次谈恋爱,弄得人仰马翻的……”
“余锦城,你这么说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第一次谈恋爱?你是觉得我表哥以后还会谈第二次,第三次不成!你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懒得理你们了。”
曾小芹气呼呼,转头就走。
她进了屋,却犯了难。
这照片是给谁比较好呢?
给表哥?嫂子会不会生气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原谅表哥。
给嫂子?表哥都要出任务了,是不是带个照片在身上,留个念想比较好?
纠结。
“堵在门口做什么?”
封朔伸手敲在曾小芹的额间,睨了她一眼。
曾小芹皱着鼻尖,揉脑袋,哼道:“表哥,你这个态度。东西我就不给你了!”
“什么东西?”
封朔瞥到她手里信封,拿过来一看,眸色便深了些许。
“我在想给你还是给嫂子呢!”
曾小芹小声辩解一句。
封朔抿了抿唇:“我拿给她。”
曾小芹喜笑颜开,立刻点头:“对对对!我真是忙晕了,居然忘了这步。那祝表哥早日哄得嫂子归。”
“没大没小。”
封朔拿着照片回了屋。
他没有把照片交给祝云媱,而是放在了客卧的枕头底下。
时间不凑巧。
出任务前给照片,感觉不是很吉利,自己又不是回不来了。
这么想着,封朔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又兀自扯开了一个笑,扶额摇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以前自己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东西,现在居然如此优柔寡断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想要见祝云媱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暂时还在一个屋檐下,两人都得分居不同的房间。
他每天躺在祝云媱曾经睡过的床铺,空气中弥散着她馨香的气息,久久不散,气血上涌,必须得辗转反侧很久才能入睡。
这出一趟任务,还不知道要去多久,会遇到什么事情,心莫名就空了个洞,必须看到媱媱,抱到媱媱,最好还能亲到媱媱,才会好转。
另一边的主卧里。
祝云媱靠着窗户,远远看到吉普车驶出了小路,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说不担心是假的。
闵副团身受剧毒,在疗养院里奄奄一息。
其他人却要奔赴他受伤的地方,查明真相。
万一……
祝云媱不敢深想,却又根本控制不住,时不时就想起,重重吐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不是封朔第一次出任务了!
不提还好,一提更加郁闷。
上一回去野外拉练,遇到山洪,被洪水冲了十几里地,浑身是伤,还被狼咬……
灵泉水,多带一点灵泉水!
她只能想到这一招。
又是拎了一大串的军用水壶,祝云媱站到了客卧门前。
刚站稳,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祝云媱刚一抬头,视线还没有适应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亮,腰间就被一股力量拉拽,被猛地扣到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眼前倏地一黑,呼吸下意识地停滞,但转瞬她的下巴被抬起,尝到了一个霸道汹涌的吻。
熟悉嚣张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拥住她的腰,搂住她的魂。
封朔抱得太紧,恨不得将人抱得双脚离地,原地转圈。
“封……朔……”
祝云媱从一个又一个密密匝匝的吻中,偷了几口氧气,艰难地控诉,“你做什么呀?”
语气是凶巴巴,气呼呼的,但声音软软糯糯,没有一点的威慑力,反而让封朔还想将人欺负得更凶一些。
让他身体力行,证明自己对祝云媱的着迷,喜欢和深深的眷恋。
楼梯上传来封老太太拄着拐杖的咚咚声。
祝云媱本能地反抗,惊呼着喊:“有人来了。”
“怕什么?奶奶巴不得我们天天黏在一起……”
封朔将人搂得更紧了,埋头在祝云媱的脖颈上,很有心机地烙下了几个印记,意犹未尽地用唇瓣摩挲着,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祝云媱“嘶”的喊疼,还恋恋不舍地松开,毫无悔意地道歉:“抱歉,忍了但没忍住,很想咬。”
祝云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感觉都快要跳出残影了。
呼吸根本顺不下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眼眸流转,雾蒙蒙,水润润,更是激得男人呼吸沉了些许。
祝云媱还没说话,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句:“你们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