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柳寒薇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
如果这一世,她在后面推波助澜的话,柳寒薇的成就或许会更高。
别的不说,就说这炭笔,虽然样式古怪,但书写的流畅度,以及出来的效果,并不比时下的毛笔差。
如果她大规模的制造这样的笔,定能解决无数寒门学子用不起笔墨的难题,从而获得大批学子的拥戴。
太子先天不足,病逝是早晚的事,老皇帝又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他若不想皇位旁落,就只能从宗亲中过继宗室子。
文能安邦。
所以,学子们的拥戴太重要了。
沈雪见转眸,握住了谢遇的手。
眼下谢遇的痴傻病虽然还没有好,但她也得提前为他做打算才是。
再过几日就是老皇帝的寿辰了,届时,她和谢遇,完全可以将炭笔作为贺礼献给皇帝。
先前她和柳寒薇交流时,谢遇并不在房内,因此也就不知道房内发生的事情。
此时,见她一个人傻乐,谢遇不由得心生狐疑。
他略略沉思片刻,将目光落在了那支炭笔上面。
直觉告诉他,这截细长的竹竿,可能就是她的快乐源泉。
……就是一小根细竹子而已,怎就值得她这般高兴?
“那是什么?”
傻子不需要掩藏心思,谢遇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沈雪见倒也不瞒他,想着反正他也听不懂,于是也直接回答他道:“这个呀,这个是我们要送给皇上的寿礼。”
寿礼?
谢遇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再过几日,他那个皇帝大伯,好像确实要过六十大寿了。
不过……
“她会准备的。”
他是个不通世事的傻子,所以,每年他那个皇帝大伯过生日,都是胧月郡主帮忙准备礼物。
沈雪见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撇撇嘴,心说算了吧,就胧月郡主那心思,巴不得你早点死掉好给她儿子腾位置呢,她能帮你准备什么好礼物?
那女人,不趁机害你,就已经属于大发慈悲了。
不过这些,沈雪见没打算直接跟谢遇说,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她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嫁给了你,是你的妻子,这些人情往来,就理应由我这个当妻子的来做,不好再一直劳烦郡主。”
以后,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谢遇铺路。
炭笔只是一个开端。
她要一点一点的为谢遇积攒功劳。
倘若谢遇病好了,那么这些功劳,就能成为谢遇强而有力的筹码。
退一万步讲,就算谢遇一直恢复不过来,那她积攒下的这些功劳,也足以保证谢遇余生有靠。
沈雪见筹划着将来的路,思绪飘得有些远,也就没注意到,身侧的那道目光,忽然变得灼热而深情。
恰在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两人原本是并排坐着的,这一颠簸,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谢遇那边靠去。
脸颊贴上谢遇胸膛的那一刻,她瞬间回神,暗道不好!
世子爷不喜和人接近!
她这几天虽然和他走得近了些,但这种近,也仅仅只局限于牵手,以及约定好的“标记”。
远还没有到搂搂抱抱的程度!
……自己这样投怀送抱,谢遇不会将她拎起来扔到窗户去吧?
想到那个可能,沈雪见赶忙就要挣扎着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然而这时,她肩膀上却是一沉,接着脑袋上面也沉了一下,一只手掌摁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脸颊更紧密地贴在了那堵结实的胸膛上面。
腰也被一条胳膊箍住了。
沈雪见:“……”
眼下虽已是深秋,可谢遇穿的依旧是夏日的薄衫。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不但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被那温度烫得不知所措,依偎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喉头也仿佛被掐住了一般。
……不是说不喜和人接近吗?怎么突然就抱上她了?
还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面, 这姿势……
沈雪见艰难地吞咽了下,低低地唤了声“阿遇”。
回应她的是一声“嗯”。
那温柔的尾音,将她所有的慌乱全都惊跑了!
这语气她太熟悉了,上一世谢遇也这样回应回过她!
难道谢遇他……
沈雪见激动起来,一颗心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她挣扎着要抬头去看谢遇的眼睛。
然而谢遇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不给她抬头的机会,还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要乖哦。”
沈雪见:“……”
好吧,又是她想多了。
正常的谢遇,才不会这么幼稚,听听那个“哦”字……
沈雪见焉焉地弯下脊背,窝在谢遇怀里不再动弹。
难道世子爷肯让她靠,那她就靠一会儿吧。
结果没想到这一靠,竟然就睡着了。
等沈雪见再睁开眼,马车已经停在了了国公府门前。
此时已是日暮西沉,不好再在外面多逗留,换下正常装束后,沈雪见便和谢遇重新坐上马车,打道回凌王府。
一回去,沈雪见就将那炭笔制作的方子,以及一只样笔,一并交给春竹,让她速找匠人赶制。
春竹应了声“是”,但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咬住嘴唇,一副犹疑不定的样子。
这是有事要跟她说?
沈雪见坐下,狐疑地望向春竹:“怎么了?”
春竹又迟疑片刻,方才开口道:“胧月郡主对沈姨娘的态度,有所转变。”
转变?
沈雪见挑眉:“详细说来听听。”
春竹:“方才我去大厨房,听厨房里的人议论说,郡主特意请回来一个善于调理身体的药膳师父,专门为沈姨娘一人烹制药膳。”
“非但如此,郡主还赏赐了沈姨娘不少好东西。”
春竹将她们出门这一日,凌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沈雪见听,沈雪见还没有来得及诧异,就听一声“姐姐”在门外响起。
扭头一看,正是沈婉柔。
而跟沈婉柔一同前来的,还有谢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