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这是冷血无人性
陶家明明2024-07-31 12:074,132

胧月郡主哭得嗓音嘶哑。

哭声传进柳芙蕖的耳中,柳芙蕖震惊得险些跳起来,抬起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那高挑婢女。

这贱婢竟然是……竟然是谢临川假扮的?!

他怎么敢哟!

他疯了吗!

要知道,他母亲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有时候会说些莫名其妙的疯话,他不好好的待在睿王府做他的睿王世子,竟然跑去找他母亲……

他就不怕他母亲哪天发疯,再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吗!

就算不发疯,可他母亲这个人……

柳芙蕖回想了下胧月郡主这个人,心中止不住的鄙夷。

没脑子,没城府,不知深浅和轻重。

还特喜欢张扬舞爪耀武扬威。

尤其是那张嘴,藏不住话,想要套她的话,稍稍用点伎俩即可。

最最主要的一点是,这女人的心里眼里就只有她儿子这一个人,如今知道儿子就住在睿王府,她能忍住不往睿王府跑?

才怪!

怕是都能将睿王府的门槛跑烂!

谢临川这个时候和她相认,简直愚不可及!

而且他们竟然还敢往皇宫跑……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柳芙蕖越想越心惊,她倒抽一口冷气,连忙起身对太后道:“太后,奴婢去外面守着。”

“嗯,去吧。”太后颔首,同时恶狠狠地瞪了胧月郡主和谢临川母子二人一眼。

连伺候人的下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偏这母子俩还敢直愣愣地往她这儿跑!

俩人凑不出一个脑子来!

柳芙蕖也想瞪瞪这母子俩,但是不敢,急忙出去。

万一这个时候外面有双耳朵偷听,他们都得完蛋!

她寻个由头,将几个在外面忙碌的宫女和太监,全都远远地打发下去。

然后柳芙蕖就站在寝宫门口,一遍防止有人突然闯进去,一边目光如梭地扫视四周,不让任何人靠近太后寝宫半步。

寝宫内,太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双目如刀子似的盯着面前正滔滔不绝的人。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哪怕这个人平时一直都很疼爱他,谢临川也扛不住了,脊背上面全是冷汗。

可是扛不住也得扛啊。

这可是一个能将谢遇和沈雪见那对狗男女拉下马的好机会,他绝不能再错失良机!

谢临川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计划。

太后还没什么表示,胧月郡主先拉住太后的手,摇晃道:“姑母,这可是一个天赐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啊!”

“天赐的好机会?哼。”太后冷笑,她没好气地甩开胧月郡主,转眸望向谢临川,“既然是天赐的好机会,睿王父子二人为何不直接出手?”

平心而论,睿王出的这个主意确实好,太后要说一点儿都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主意它有风险啊,而且风险还相当大。

睿王倒是惜命的很,只出脑子不出力,将风险都踢到了他们这边来,果真是只老狐狸!

太后在心中暗骂。

谢临川早就猜到了太后会有此一问,所以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措辞,此时听太后这样问,他忙搬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太后有所不知,睿王府为了给我营造好名声,最近收留了好几百号流民,又出钱又出力的。”

“我想着,既然我们和他们是合作关系,就没有一直让他们单方面的付出,而我们这边却什么也不做的道理。”

“所以,睿王提出此事要我们这边来实施时,我就答应下来了。”

实际上,他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应下此事,他只想让睿王继续做个钱又出力的冤大头。

然而睿王说:“我们双方是合作关系,因为你那日的擅自行动,跑去皇城外弄来几百号流民不说,还又一次自作主张地为他们订购了一批新型御寒棉衣。”

“这才短短几日功夫,我们睿王府花出去的银钱,都快能垒出一座山头那么高了。”

“可你们那边却无半点付出。”

“如今本王提供方法,你们出人出力,本王觉得,这才是公平合理的合作。”

但这段原话,谢临川是万万不敢说给太后听的。

无他,因为他从皇城外弄到睿王府去的那几百号流民。

这是一个坑。

沈雪见给他挖的巨坑。

可当他发现这是个坑时,他两只脚已经结结实实踩在坑底的地面上了。

太后要是知道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算计的这样惨,指不定要怎样指着他的鼻子骂。

他可不敢将睿王的原话说给太后听。

果然,太后听后,虽然生气,但也知道睿王这话没错。

合作嘛,确实没有只让一方付出,另一方稳坐钓鱼台,坐享其成的道理。

太后能走到今日,深知其中的道理。

不过……

她睨了谢临川一眼,心中冷笑,她原以为这个侄孙脑子不怎么好使,没想到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这不,算盘都打到她这个老婆子头上来了。

他开口做好人,让她来为他的好人行径买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一切后果就都得由她这个老婆子来承担,他却能独善其身……这是觉得她老了,算不清楚账了?

哼!

“睿王出的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是风险太大了。”

太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扭头望向外面的天色,神情凝重道:“睿王说的那个法子,的确可以将谢遇,包括他身后的凌王府,都一并打进尘埃中去。”

“包括他妻子娘家那边的国公府,也会受到他的牵连。”

余光瞥了眼谢临川眼中骤然大亮起来的光芒,太后又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从来都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

想算计她?

哼,这小子还嫩了点儿。

太后又用余光扫了眼胧月郡主。

她这个侄女,享受了她大半辈子的庇护,该是报恩与她的时候了。

牺牲侄女一人,换这天下万里河山,侄女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再主要的是,她这个侄女毫无城府,又行事莽撞。

如今侄女知道了他们和睿王之间的合作, 她实在担心侄女无法做到守口如瓶。

这就是个行走的祸患。

既然是祸患,就不能再留着了。

太后心中的决定越发坚定。

她继续道:“但是,皇帝仁厚,心系万民,为了不让百姓冻死饿死在这场雪灾中,提前数日便开始做起了准备。”

“倘若这些准备毁之一旦,身为赈灾安抚使者的谢遇首当其冲,势必要被问罪,可依照皇帝的性子, 他怕是倾尽满朝之力,也要揪出幕后的主谋者。 ”

“雁过留痕,哀家能毁掉这一切,但却无绝对的把握,能做到无迹可寻。”

“万一皇帝查到哀家的头上来,然后再顺着哀家这条线,难免不会顺藤摸瓜地,就查到川儿你的头上去,届时川儿你可就危险了。”

太后像是骤然理清了什么似的,摇头否决道:“不行,睿王的这个法子,风险太大了!”

她望向谢临川,神情凝重。

谢临川一听,顿时就急了。

他险些跳起来骂太后是个老糊涂。

太后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结果就因为好机会后面伴随着有可能会发生的风险,就畏惧地不敢出手,眼睁睁地看着好机会从手底下溜走。

这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吗?

女人果然都头发长见识短,亏他以前还觉得 太后有魄力有胆量呢,结果也不过如此,一样的胆小如鼠!

眼看这样一个打到谢遇的绝好机会就这样被否决掉了,谢临川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明着和太后顶撞。

他眼睛眨个不停,脑子转得飞快,拼命思索说服太后的方法。

太后稳如泰山,丝毫不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对于这个既是她侄孙,又是她孙子的人,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贪婪。

特别的贪婪。

这样一块送到他嘴边去的肥肉,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撒嘴的。

不过就是愚蠢了些。

眼看时间过去好半天了,谢临川还没有想出说服她的办法,太后等的不耐烦了,正要提点这个蠢货一二,胧月郡主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对她说道:

“姑母!有风险不怕,这个风险我来扛!”

“胧月!你……”太后怔住,虽然她的确打着舍弃这个侄女的念头,但是事情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侄女自己就抢着先跳出来了。

要说太后的内心一点儿都不震动,那是不可能的。

震动过后,就是心中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她这个侄女,虽然愚钝了一些,对待旁人也一有些尖酸刻薄。

但是对待亲儿子,她这个侄女,真的是无所保留。

太后在心中唏嘘几句,佯装震惊的样子,转眸去看谢临川,佯装生气道:“川儿,听听你母亲说的,这都是什么胡话……你快劝劝她。”

实际上是要看看谢临川的反应。

谢临川也没想到他娘会突然来这一出,短暂的愣怔过后,内心当即就是一阵狂喜。

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看,这不就是了!

他的母亲胧月郡主,为了给他报仇,就一把大火点着了户部的棉衣工坊!

出发的动机完美得天衣无缝,简直令人挑不出半点把柄!

至于他母亲会因此而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谢临川抿唇,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绝之色,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人想要成就一番雄图霸业,总要牺牲掉一些身边的人!

老话都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这个被牺牲掉的人毕竟是他母亲,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要拦一拦的 。

于是,谢临川立马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状,对胧月郡主道:“不行,儿子不能让您一个人扛下所有!不就是继续被谢遇和沈雪见那二人踩在脚底下吗?儿子都已经被他们二人踩这么久了,再让他们踩上三年五载又有何妨!”

他看着胧月郡主,眼圈红红的,眼泪珠子“啪啪”往下掉。

“母亲,儿子自从出生后,就不被父亲所喜,家里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父亲都要先紧着兄长,父亲的眼里面也只有兄长这一个儿子。”

“唯有母亲您,真正的将我当成了儿子疼爱,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绝不忍心看您伤心落泪,更不允许旁人伤害到您分毫!”

世人求人帮忙办事,总会先打出感情牌。

感情打好了,效果才会翻倍。

谢临川这手欲擒故纵的感情牌,简直玩得炉火纯青,连太后都忍不住对他侧目了三分。

侧目之后就是心惊。

一个儿子,这样算计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已经不是凉薄无情那么简单了,这是冷血无人性。

可惜,身在局中的胧月郡主,是永远不可能看清楚这一点的。

就算看清楚了,她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她宝贝得跟眼珠子心肝肉似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呢?

眼看谢临川抹掉眼泪,将她扶起来,说道:“母亲,这个机会就算再好,我们也不要了,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这下轮到胧月郡主着急了,她一把推开儿子,着急道:“什么再想其他办法,你以为办法是那么好想的吗!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是那么好遇到的吗!”

骂完谢临川,胧月郡主又“噗通”跪在了太后的脚下。

“姑母!”

“这种日日看着川儿被人踩在脚底下受欺负的日子,胧月过的生不如死!”

“胧月现在这幅模样,本也没几天好活头了!”

“如果胧月的这副残败之躯,还能最后发挥一点儿价值,帮上川儿一般,胧月甘之如饴,死也瞑目!”

“姑母,机会稍纵即逝,别再犹豫了!”

……

啪嗒——

伴随着瓷器碎裂开的声响,沈雪见忍不住发出一声吃痛的抽气声。

正在商量事情的两个男人齐齐抬头望向她,又齐齐失色。

“怎么回事?好好的,茶盅怎么忽然碎了?快让我看看,流血了……疼不疼?”

谢遇忙放下手头的事情,捧起沈雪见的手。

目光落在沈雪见指腹上面晕染开的那团血迹,谢遇的瞳孔缩了缩,眼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之色。

封寂也下意识地站起身,随即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垂下眼眸慢慢坐下去,然后从怀里面摸出一个药瓶,递给谢遇。

“估计是一冷一热,瓷器受激之下,炸裂开了,好在我瞧着那伤口也不深,先处理一下吧。”

继续阅读: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场人间炼狱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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