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谋反的罪证?”
谢临川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对那女人的行踪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巴不得那女人消失在这世间才好。
是封寂说想看看,他这才暗中协助,结果没想到,竟找出了那女人谋反的罪证!
……谋划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馅饼从天而降,谢临川被砸得晕头转向,他急忙打开书信, 飞快地浏览一遍后,激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太好了!这封书信就是他们国公府谋反的铁证!”
那女人现在是他那好大哥的妻子。
妻子谋反,做丈夫的,休想撇清干系!
“我这就去找母亲!”
谢临川说完,揣起书信,就要去找胧月郡主。
他被皇帝厌弃,无召唤不得擅自入宫,想要将这封书信送到皇帝的龙案上,只能先去找他娘,再让他娘带着书信进宫去找太后,然后再通过太后的手,送到皇帝的手中 。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想进宫就进宫,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都是沈雪见那贱人害的!
不过没关系,那贱人马上就要脑袋落地了!
他谢临川翻身的身子,指日可待!
“封兄,我去找母亲,你请自便。”
谢临川说完,抬脚就要心急地往外冲,封寂却拉住他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谢临川脸上的神情一下子狰狞起来。
沈雪见那贱人将他害到如此地步,他恨不能将那贱人扒皮抽筋吃肉喝血!
如今他好不容易抓住了那贱人的把柄,眼看就能大仇得报了,封寂却对他说不可!
……封寂他什么意思!
不管封寂什么意思,都别想阻拦他!
谢临川咬牙,满目阴鸷地瞪着封寂:“书信的事,我会安排一个护卫出来顶上,绝对不会牵连到封兄头上去,封兄不必担心国公府那边为难你。”
他竟是以为,封寂畏惧国公府的势力,怕被报复,所以才会阻拦他。
封寂摇头失笑:“我与谢兄相交的时日不长,看来谢兄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收敛笑容,他正色道:“我封寂的朋友不多,谢兄算一个,而能让我封寂视为朋友的,我必定对你坦诚相交,肝胆相照。”
“谢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谢临川的面色好看了几分,但他还是难掩怒意,质疑地问道,“既如此,那封兄又为何要阻拦我?”
封寂这个人的眼睛,一向只看自己该看到的,就像现在,他仿佛没看见谢临川眼中的质疑一般,神色如常地解释道:
“有句话,不知道谢兄听过没有:唇亡齿
寒。”
“……”谢临川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茫然地望着他。
封寂提醒他:“凌王世子妃现在是你们凌王府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跟凌王府撇不清关系,而谢兄您,是凌王府的二公子,是凌王世子的同胞弟弟。”
就跟沈雪见是谢遇的妻子,妻子谋反,做丈夫的谢遇就别想撇开关系。
同理,他现在是谢遇的亲弟弟,如果谢遇因为沈雪见的缘故,被治上一个谋反的同罪,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这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难怪封寂会阻拦他,是他误会封寂了!
谢临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吓出一身的冷汗。
他忙向封寂赔罪。
封寂理解地摇头道:“任谁被人这般欺辱打压,心中也会升起恨意,换成是我,我只会比谢兄更加愤怒,谢兄的心情,我能理解 。”
话音一顿,他忽然问道:“谢兄,你当真想要报这个仇吗 ?”
“此仇不报非君子!”
“好。”封寂颔首,再次问道,“如果报仇的前提,是让谢兄舍弃现在的身份,谢兄可舍得?”
舍弃现在的身份?
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凌王幼子,王府二公子?
可这个身份从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和助益!
凌王那个心眼长到膈肢窝里去的老情种,心里眼里就只有原配所生的儿子,哪里还能看见他这个儿子!
他在对方眼里,份量都不如那个叫忠叔的老奴!
这样的身份,不要也罢!
谢临川攥紧拳头,咬牙恨道:“他从来没把我当儿子疼爱,我在他眼里面,轻贱的不值一提,他赋予我的这个身份,我早就不想要了,没什么舍不得的!”
“好。”封寂又说了一个“好”,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凑到谢临川耳边,低语一番。
谢临川郑重点头:“好,就依封兄所言!”
他的脸上飞上狠戾之色,抬掌猛地摁住自己肩膀上面的伤口。
刚刚凝固止血的伤口,在他的大力摁压之下,再次涌出鲜红的血渍。
肩膀那处的衣襟很快被浸透,鲜红一团,宛若一朵绽放的血色曼陀罗。
他大步走出去,扬声高喝道:“来人,本公子刚才得到消息,说是刺客逃到世子的院子里面去了,欲行刺世子。”
“那刺客下手极狠,万不可让他伤到世子!”
“不怕死的,跟本公子一道去捉拿刺客!”
说完,他率先大步走出,一群护卫忙跟上去。
……
沈雪见和谢遇一回府,就听说了谢临川遇刺一事。
“哪个杀手这么不长眼啊,竟然跑来行刺二公子。”太二在一旁冷笑着说,话语中全是讥讽的意味。
他说这话,倒不是觉得杀手自不量力。
他只是觉得,谢临川现在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名声狼藉的贵族公子而已, 没有被刺的价值。
凌王府也算是守卫森严的了,冒着这样大的生命危险,跑来刺杀一个废物,那杀手不是不长眼又是什么?
“春竹姑娘,你说是不是?”
太二不但自己这样说,还想拉着春竹和他一道鄙视谢临川。
春竹心中虽然奇怪这人好好的拉她做什么,但对于他的话,她也没有做出反驳的意思。
很明显,她是赞同太二这一说法。
凌王府这位二公子,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且不说这位以前对她家姑娘诸多纠缠,就说姑娘嫁入凌王府后,对方还不死心,几次三番的为难姑娘。
更过分的是,那畜生竟然还趁着世子伤重昏迷之际,想要设计玷污她家姑娘的清白!
光是这一点,她都恨不能将对方大卸八块后,再扔到后山上喂狼。
想到这,春竹冷声道:“那杀手不但不长眼睛,还没用的很,竟然仅仅只是将人刺伤。”
言外之意:杀手就该一刀剁了谢临川。
春竹的话少是众所周知的,除了沈雪见外,她很少会接别人的话茬。
尤其是太二的话茬。
因为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话多的很,有事没事就喜欢往她跟前凑。
往她跟前凑也就算了,还总喜欢往她耳朵里面灌一些乱乱七八糟的话,比如他小时候喜欢干什么,长大后又喜欢做什么,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最讨厌吃的东西又是什么……
噼里啪啦一大堆,一个大老爷们,竟比碎嘴婆娘还要碎嘴三分。
……谁稀罕听他这些没用的废话了?简直有那什么大病。
所以,太二的一腔热忱,几乎从来没得到过春竹的回应。
这还是春竹第一次回应他。
不但回应了,还一口气跟他说了那么多话!
太二高兴得嘴巴咧开老大,眉毛都快要飞上天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兴奋的春竹姑娘:“……”
看,她没说错吧,她就说了这人有那么什么大病。
春竹扔了一个白眼过去,懒得再理会太二。
两人的对话,走在前面的沈雪见都听见了,也听出了他们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若是换做往常,她肯定会参与进去。
毕竟,春竹是个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不喜背后言他人是非,更很少参与这种带有八卦性质的话题。
如今春竹难得开一次口,她肯定要参与进去捧捧场才是。
然而现在,沈雪见并没心情参与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谢临川遇刺,满府搜查刺客一事。
谁家刺客那么傻,行刺后不赶紧溜走,还躲在原地等着被抓啊。
谢临川此举,只怕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