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卿斜了他一眼。
“我让你做的那份外贸报表你还没给我，你是不是不打算做了？”
“昨天发你邮箱了！”
“我没看到啊！”
“你没看，不代表我没发！”
陈然的眼神平静，甚至带点敷衍。
李卿卿脸色僵了下，正准备开口，王枫赶紧插话。
“卿卿，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有时候啊，咱们也得理解理解别人！”
陈然没说话，低头喝着粥。
这顿饭吃得极安静。
吃完后，陈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离开了。
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城南一家老旧的拳馆。
那里没人认识他。
他换了身衣服，套上拳击手套，开始一拳一拳地打沙袋。
从德国带回来的拳法，他没忘，每一拳都稳准狠。
打了一个小时，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滴在地上，他才停下来。
他靠在墙上喘气，手腕轻轻转动了下，骨节咔咔作响。
“陈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拿了瓶水递过来。
“刚才那几下，太狠了吧？要不您以后教教我？”
“你先把身体练结实了再说！”
“是！”
陈然喝了口水，拿毛巾擦了擦脸。
手机响了。
是王薇薇发来的信息。
【范宁那边催你定欧洲市场的价格区间。
还有证券公司那支基金，涨停了！】
他只回了一句：
【随他们折腾！】
收起手机，他走出拳馆，重新换上那身灰衬衫。
下午回到李家的时候，院子里刚停了一辆车，是李卿卿的。
她站在车门口，正跟王枫说着什么。
看到陈然进门，两人声音顿了一下。
“陈然，你回来得正好！”
李卿卿把文件甩给他。
“财务说有一笔外汇对不上账，你之前不是一直跟进的吗？你来解释一下！”
陈然接过文件，翻了两页，语气平静。
“这笔账，是你上次跟詹姆斯那边协调时填错了项目编号！”
李卿卿一怔。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改回来就好了！”
王枫在一旁笑了笑。
“其实吧，外贸这些东西，还是得专业的人做。
卿卿，这块你别太操心，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那你处理吧！”
陈然把文件夹递过去。
王枫笑容凝住了，接还是不接？
李卿卿却是松了口气，把文件夹拿回去，转头就进了屋。
王枫讪讪一笑。
“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你说是就是吧！”
陈然没理他，走进杂物间。
关门，锁上。
电脑打开，桌面上一连串未读邮件，还有几份数据图表。
他把文件一点点打开，开始处理。
李家这栋宅子，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藏着多少刀枪箭雨，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他知道，哪怕他今天拯救了整个李氏集团，明天李母还是会骂他没用，李父依旧视他为“外人”。
但没关系。
他有自己的时间表，有他的节奏。
这局，他早就布好了。
晚上七点半，李家饭厅的灯早就亮了。
陈然坐在最靠近厨房的位置，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是李妈亲自点的，说是为了王枫的口味特别定制，什么清蒸黄鱼、红酒炖牛排，还有她最自豪的佛跳墙，满满一桌，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