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天刚蒙蒙亮。
陈然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屋里还黑着。
这个屋子，原本是李家的储物间，后来被他改成了一个简陋的卧室兼办公间。
一米八七的个头在这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走两步就碰到墙，陈然已经习惯了。
他披了件灰色夹克，蹲下身去泡了一杯黑咖啡。
没有糖，没有奶，喝着苦，但他就喜欢这味道。
干脆，省事儿，提神。
“今天得提前去公司一趟！”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佣人李大姐给他送早餐了。
“陈先生，今天早点吃，老太太说要全家一起下楼吃早饭！”
“谢谢你，放门口吧！”
“哎，您别总这么客气！”
李大姐放下饭盒，小声补了一句。
“说句不该说的，这李家啊，真是……”
陈然轻轻一笑，没接话。
等她走远，他才慢慢打开门，捧起那盒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一口一口吃着。
他不是吃不起鲍.鱼鱼翅，也不是不知道山珍海味的味儿。
他在欧洲吃过米其林三星，也和皇室一起喝过下午茶，但现在，他吃的是杂粮粥。
因为他明白，这家里，最忌讳的就是他过得比别人好。
吃完饭，他洗了洗脸，换上一身黑色的衬衫和长裤，没有牌子，但裁剪得体，线条利落。
他刚走出杂物间，迎面就碰上了王枫。
“哟，起这么早啊？真是勤快人！”
王枫穿着丝绸睡袍，头发还湿着，显然是刚洗完澡。
“你这屋……还是没换出来啊？”
“挺好的，睡得惯！”
陈然语气淡淡，连看都没看王枫一眼。
王枫笑着点头，但那笑意里透着点玩味。
“哎，说起来，昨晚我还跟卿卿聊了一会儿，她说你以前挺能干的，真没看出来，挺意外的！”
“嗯！”
陈然还是一个字，不咸不淡。
王枫有点不爽，但又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上次被打得不轻，虽然嘴上没说，心里还是记着的。
陈然没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路过餐厅的时候，李母已经坐在主位上了，满脸都是不耐。
“陈然，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全家都等你一个人，是不是成心的？”
“是我来早了！”
陈然拉开椅子坐下，语气不急不缓。
李母一噎，还没来得及发作，李卿卿牵着王枫的手进来了。
“妈，你别说他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李父坐在一旁，眼皮都没抬，只是轻咳了一声。
王枫赶紧笑着说话。
“对啊伯母，别为这点小事生气，气坏了身体多不划算。
陈然也不容易，是吧？”
“行了，行了！”
李母摆摆手，看着王枫，笑了。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李父淡淡开口。
“王枫，你不是说今天集团那边有份文件要审核吗？吃完早点过去一趟！”
“好的伯父！”
王枫点头，看向陈然。
“陈然，你就不用去了吧，这事交给我们年轻人，你也该歇歇了！”
“行！”
陈然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