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陈然的脚步一点点走远，眼神里带着一股又酸又恼的火—那混账到底哪来的底气？
明明就是个窝在杂物间里连正式办公桌都没有的废物，整天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脸，装什么高人隐士？
他凭什么能忍？他凭什么不生气？他凭什么还能一脸淡定地走开？
“呵……”
他咬着牙一笑，抬起脚踢了旁边一脚树根。
“装，继续给我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身后，张文海走过来，穿着那身带格子的西装外套，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捧着一杯豆浆。
“哟，我刚刚可听见了，你那番话说得溜啊，啧啧啧，那陈然，脸色都没变一下，老实得跟条狗似的。”
“狗你妹。”
王枫瞥了他一眼。
“你嘴别这么臭，在这儿乱吠什么？又不是在你们狗窝那边。”
“嘿，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枫哥别生气。”
张文海赶紧陪笑。
“我这不也是看不惯那货嘛，天天装得跟圣人一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哎对了，我听说昨天集团开会的时候，有客户点名要陈然参会，是不是真的？”
“嗯？”
王枫眼睛眯了一下。
“你说什么？”
“就……就昨天下午呗，三叔不是带了个新客户来嘛，那人好像说之前跟陈然打过交道，还挺信任他的。”
“谁说的？”
“我听前台小琳说的，她好像在走廊听见的……诶诶诶，枫哥你干嘛啊？”
王枫一把甩开手里的咖啡杯，杯子直接砸在了地上，发出“哐啷”一声碎响。
他牙齿咬得死紧，额头青筋突起。
“谁给他说话的机会？谁准他参会了？”
“我哪知道啊……我就顺口一说……”
“这事你给我盯着。”
他低声说道，眼神一冷，声音压得发闷。
“我要知道谁还在给他机会，谁还敢往他身上扔骨头，我直接整死。”
“懂懂懂。”
张文海立刻点头。
“您放心，我就当狗给您盯着，谁敢喂他一口肉，我直接咬死他。”
“别废话。”
王枫骂了一句，转头又望向那边的后院，陈然正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夹，慢悠悠地翻看着。
那模样，那神态，真让人烦。
王枫心里骂了无数句“装什么大尾巴狼”，但脸上却又挂起一副笑。
“哥们，我刚才说话太冲了啊。”
他扯着嗓子喊了过去。
“你别当真啊，我就是嘴欠。你知道的，我这人就这臭毛病，哈哈哈，都是兄弟嘛。”
陈然没有回头。
他只是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低头吹了口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一点波澜也没有。
“没事。”
“没事就好。”
王枫笑得牙齿都快掉了。
“我可是真心觉得你不错啊。咱们这李家，能有你这么个‘好女婿’，那真是福气啊，哈哈哈哈……”
“你在吼什么？”
李母的声音又从阳台那边传来。
“刚才吵得我都睡不着回笼觉了。一大早嚷什么呢？”
“妈，我不是在跟陈然说话嘛。”
王枫立刻换了副乖宝宝的模样。
“这不是感谢他帮我找资料嘛，他人真不错。”
“那可不是。”
李母鼻子都要翘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