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坐在杂物间的折叠椅上，翻看着最新一批项目交割的报告。
他没开灯，靠着笔记本的光屏一点点看完，然后关闭文档，把电脑合上。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陈然，是我！”
李卿卿的声音，隔着门板也听得出语气不太自在。
陈然没说话，起身去开了门。
她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个文件夹，穿着居家的长裙，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个，是今天你让我签字的操作流程，我签好了！”
她把文件夹递过来，顿了一下。
“谢谢！”
陈然接了，也没多看她一眼。
“你是不是……知道新能源那块地，会被市里划出去？”
“嗯！”
“你早就知道？”
“昨天就知道了！”
李卿卿皱眉。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提醒你，你会信？”
陈然的语气平静。
“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故意唱反调！”
李卿卿咬了咬唇。
“可这件事是集团的大方向，一出问题就是大事……你不说，就眼睁睁看着我掉坑里？”
“你让我说的机会，早就没了！”
陈然把文件放到桌上。
“现在公司什么事不都先让王枫处理？我是个外人，插嘴只会被你妈骂，说我多管闲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但她是！”
陈然没继续看她，走到一边倒了杯水。
李卿卿站在门口没动，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心里是不是很爽？”
“我有吗？”
“你就是觉得，看我跟王枫出事，心里就平衡了！”
陈然喝了口水，眼神平静。
“你们出什么事，跟我没关系！”
“……你变了！”
李卿卿忽然说了一句。
“以前的你，不会这样说话！”
“你以前，也不会那么对我说话！”
陈然走回书桌前，打开电脑。
“你说完了就出去吧，我还有工作！”
李卿卿没动。
她忽然问。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选错了人？”
“你选谁，是你自己的事！”
“可我现在，不确定了！”
陈然盯着电脑屏幕，没有抬头。
“这个问题，晚了！”
李卿卿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门轻轻带上，陈然才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他不是没动过心思，但动过一次，换来的是三年时间的沉默和冷眼。
现在，他不想再去提醒谁，不想再去解释。
手机响了一下，是詹姆斯发来的。
“李氏集团部分股权转入的手续已经办好，范宁基金成为新能源区域项目投资方之一！”
陈然回了一句。
“安排王薇薇处理对接！”
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另外，B6项目的市级领导拟召开专题会，沈先生需不需要发个函表示支持？”
陈然打字。
“不用，让他们自己猜！”
他点开网页，把江城近期的所有土地规划项目一一浏览了一遍，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块地上。
这块地位于老工业园区旁边，是一块一直没人问津的老旧地皮，市里刚准备重新招商，尚未放出详细计划。
他心里清楚，等那边大路一通，这块地才是真正的香饽饽。
他点开邮件，给王薇薇发了封邮件。
“提前布局，悄悄吃下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