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不是！”
陈然轻声说。
“你根本没意思！”
他说完这句，也没再看她，转身上楼。
李卿卿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皱。
她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又不知烦的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看不懂陈然了。
他变得沉默，疏离，像把整个人藏在一层冰下，任你怎么靠近都碰不到真正的他。
可偏偏，他每次转身离开时，那种背影，总让她觉得心口隐隐一疼。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也不愿承认自己在意。
她只是低下头，继续翻资料，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晚上的李家依旧灯火通明，佣人来来回回地摆着茶水、点心、文件。
客厅中央的长茶几上，放着一摞李氏集团近期的财务报表和各部门工作汇总。
李父坐在主位，身穿家居西装，脸色不太好，神情沉稳而疲惫。
李母坐在他身边，靠在沙发上，端着保温杯，一副漠然旁观的姿态。
李卿卿坐在左侧，面前是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正低头做着记录，表情严肃冷静。
王枫穿着一身整洁的衬衫，坐在右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时帮着递文件，偶尔也插几句意见。
只有陈然，站在靠墙的位置，没有椅子，也没有人安排他的位置。
他也不在意。
他站着，双手交叠在腹前，眼神沉静地望着桌上的文件。
那些数据他早在几天前就看过，并做了批注，也已经交给了三叔。
只不过现在，这些数据换了个壳，重新出现在这里，变成了王枫口中的“建议书”。
“……我觉得，我们外贸这一块，虽然利润不错，但供应链太依赖单一出口国，这样风险太集中！”
王枫笑着，语气谦逊。
“我只是粗浅的看法，可能不太专业，大家随便听听！”
李父点头。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我们之前没人能给出具体的方案，现在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更要重视了！”
陈然眼皮微抬，看了李父一眼，没说话。
王枫继续道。
“我在中海有个朋友，他手上有几家厂，虽然不大，但供应周期灵活，质量也有保障。
如果我们能把一部分订单转过去，不仅能分散风险，还能提升交付效率！”
“有道理！”
李母在一旁附和。
“至少总比老死抱着一家强！”
李卿卿没说话，只是低头记录。
王枫说得头头是道，像是吃透了整个流程，但陈然知道，这套说辞，是他昨晚和人喝酒时听来的，连逻辑都没捋顺。
中海那几家厂，他知道，三流企业，成本低是因为偷工减料，出了问题连售后都找不到。
可惜没人听他讲这些。
李父看向李卿卿。
“你怎么看？”
“……可以试试，但要先做风险评估！”
她的回答一贯冷静克制，不偏不倚。
“让枫枫写一份报告出来，具体点！”
李父说完，又瞥了陈然一眼，眼神带着几分不耐。
“陈然，你坐那儿干什么？这里是开会，不是听故事的！”
“我只是想听听公司的发展方向！”
陈然声音平静。
“你又不是公司的人！”
李母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