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沉默了几秒，叹口气。
“唉，这家人啊，真是……”
她没再说下去。
陈然把东西装好，出门前又在小玖的水壶里灌了温水，确认拧紧才放进书包。
他走出李家时，天刚泛起鱼肚白，街道还空荡荡的，车灯稀稀落落。
陈然站在车站边等车，风吹在脸上，有些凉。
他没有开车。
那辆他自己买的低调座驾，如今停在公司地下车库，他怕引起李家人的怀疑，干脆就不再动。
他已经学会了，所有的东西都要藏好，连呼吸都要轻，连情绪都要收。
到了幼儿园，小玖还在门口跟其他孩子玩。
他一眼就看见了陈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撇开头，继续跟旁边的小女孩说笑。
陈然没上前，站在不远处等着，等老师出来，他才走过去。
“陈先生，你来啦！”
老师笑着说。
“卿卿说您会来，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
“她忙，我来就好！”
陈然点头，接过孩子的书包，目光扫过小玖的脸。
“走吧！”
“我不想跟你走！”
小玖抬头，脸上带着倔强。
“我想让王叔叔来接我！”
“你妈妈让我来！”
“你骗人，她不会让你来的！”
陈然蹲下来，眼神认真地看着他。
“她说她今天没空！”
“可王叔叔可以啊，他比你强！”
陈然没再说话，站起身。
“你可以继续等，看你妈妈什么时候有空！”
“你……”
小玖愣了一下，眼睛里泛起些许委屈，但最终还是走过来，撅着嘴。
“我饿了！”
陈然从袋子里拿出保温盒。
“饭团，水果，温水！”
“你爱吃！”
小玖拿过盒子，一边吃一边小声说。
“我还是讨厌你！”
“嗯！”
陈然应了一声。
“我知道！”
他没有奢求孩子的理解，更不会要求他喜欢自己。
他只是尽力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就足够了。
回到家时，王枫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一见到陈然，眼神带着点轻蔑。
“接孩子回来？真是个好父亲啊！”
陈然放下书包。
“卿卿安排的！”
“呵，你真是听话得让人心疼！”
王枫走过来，压低声音。
“你就不能有点脾气？人都骑你头上了！”
陈然没说话。
王枫见他无动于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母从楼上下来，看到陈然，脸色顿时变了。
“你别把鞋印踩进来啊！刚擦的地！”
陈然低头看了眼鞋底，干净的。
他没解释，只是默默脱下鞋，放在门边。
“还知道回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李家的保姆还是司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仿佛不骂他两句就不痛快。
陈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她发完火后才轻声道。
“我没耽误任何事！”
“你—”
李母被噎了一下，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陈然直接走进厨房，准备洗一些水果给小玖，眼角余光瞥见李卿卿正坐在客厅看资料。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整个人冷静又干练。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起伏，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接完小玖，就回房吧。
我们晚上有家庭会议！”
“我不是李家的人？”
陈然淡淡问了一句。
李卿卿神情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