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照旧早起，把自己的杂物间清理了一遍，把昨天的资料备份好，又打了份新的早餐菜单给王妈。
“今天的食材偏清淡，李先生晚上肠胃不适，汤要煲久一点！”
“王妈，你忙不过来的话我来弄！”
“我来就好，陈先生，你也别太操心！”
王妈轻声道。
“这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他们请来的佣人！”
陈然微微一笑。
“我已经习惯了！”
王妈看着他那张始终平静的脸，心里莫名一阵难受。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但更清楚，他是真的在忍。
忍得太久了。
公司那边，王枫这几天表现得相当积极。
见客户，跑业务，带着笑脸，话术熟练，场面也圆得好。
李父越来越满意，三叔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皱眉。
他看得出来，王枫的嘴比手强多了。
问题是，他现在动不得陈然，只能冷眼旁观。
办公室内，王枫坐在李卿卿对面，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卿卿，我其实不太懂你们之前外贸那块的业务逻辑，三叔说得太专业了，我都听不太明白！”
李卿卿皱眉。
“你不懂可以先学，我也不是第一天接手的，难道你想让我一直教你？”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枫连忙摆手。
“我只是想说，你要太累的话，我也可以出点力。
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我以前在中海认识的几个朋友，帮集团跑些资源！”
“你以前那些朋友，能带来什么？”
李卿卿语气平淡。
“你有这份心，我不反对，但别想着一蹴而就，李氏不是谁都能插手的！”
王枫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
—她嘴硬得很，可只要他每天黏得紧一点，再加上李母那边不停推波助澜，陈然早晚要彻底被边缘化。
他就不信，凭他现在的手段，还斗不过一个窝在杂物间里的窝囊废。
晚上。
陈然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几本厚厚的外文书籍，还有两份不太起眼的采购合同。
他走进院子，远远就看到客厅灯火通明，李家在招待客人。
一群人围在沙发上，笑声不断，王枫坐在中央，被围着夸赞。
“王经理现在是李家未来的栋梁啊！”
“王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公司合作一个基金项目？”
“我听说沈先生也和李氏合作，王先生有渠道认识吗？”
王枫笑而不答，眼神含蓄。
“这个事，我回头可以帮你们问问卿卿，她跟沈先生那边也许更熟一点！”
陈然站在门口，没说话。
李母看到他，脸立刻冷了下来。
“你回来干嘛？看到没在吃饭就该知道今天不需要你做饭了！”
“那我就先回房了！”
陈然点点头。
转身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嗤笑。
“这人，真是……看着都碍眼！”
“都不知道李家怎么还留着他，干脆给点钱打发了算了！”
陈然背影没变，步伐没乱。
回到房间，他关上门，把书放下，走到窗边。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他望着天边一点点沉下去的残阳，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深的疲惫。
他不是没有恨。
也不是没有怒。
他只是，不屑于爆发。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