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菀却微皱着眉,忽然明白了大哥不让她应战的真正原因。
谁都知道她画设计的时间比大哥要长,上场胜算更大。
但大哥却执意不让她上,一定是担心遇到现在的状况。
毕竟这个对手谁都不了解,大哥只能用他自己的面子来试探对方的深浅。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只是输了他的面子而已。
不会让她难堪。
南思菀鼻尖发酸,眼看着大哥就要硬着头皮画第三幅的时候,“蹭”的一下从观众席起身。
“等一下——”
她无视了所有人诧异的眼神,绕到舞台侧边,径直走上舞台,来到南祁言的身边。
语气坚定。
“这第三幅,我来画。”
南祁言的脸上浮起一丝诧异。
“我大哥自幼和妈妈学过设计不假,但多年不画,难免技艺生疏,所以这第三幅画,我来。”
他刚想开口反对,南思菀却已经转头,挑衅似的看向冒牌货。
“如果你怕了,可以不接受。”
虽说这半路换人是有点不合规矩,但南思菀这架势一起,但凡对方要是说出半个“不”字,那四舍五入和把“怂”字贴脸上也没什么区别。
冒牌货一脸自信,不屑地挑了挑眉。
“当然可以。”
南思菀收回视线,朝大哥递去一记安抚的眼神,拿起画笔,认真地画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两边几乎同时完成。
冒牌货甚至还比南思菀要快那么一点点。
南思菀和妈妈学画的时间确实没有南祁言长,但却很好的遗传到了妈妈的基因,风格和妈妈十分相像。
结果等两幅设计被同时在大屏幕上放大时,场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这两幅设计真的太像了。
说是同一个人画出来的都不会有人怀疑。
唯一不同的就是南思菀的那副画,在翅膀上侧边缘的位置多了一个不大的缺口。
场下的薛中山表情严肃,始终牢牢地盯着南思菀的设计,没有说话。
主持人在仔细观察后,也发现了这一点。
“南小姐,我们的题目是要求重新画出最具争议的那条项链的设计图,但原图上却并没有你所画出的那个小缺口,请问这是您的疏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深意?”
南思菀还没回答,台下窃窃私语的节奏却已经起来了。
——“抄袭的时候原图没记牢,画错了吧?”
——“我觉得也是,这个设计要真像她说那么重要,是她妈妈的,那怎么可能连细节都记错?”
——“现场穿帮,我倒要看看这对兄妹怎么收这个场。”
冒牌货的眼角眉梢尽是得意。
南湘沫也是如此。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出自己把南思菀和南祁言这对兄妹狠狠踩在脚下的画面了。
但南思菀却丝毫不慌,还冲着窃窃私语的观众点头微笑。
“是啊,这是我妈妈的设计,我怎么可能连细节都记错呢?”
说罢,她转头给大哥递了个眼神。
她知道,大哥是准备了杀手锏才来的。
南祁言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细长的丝绒首饰盒。
首饰盒的款式十分简单,往镜头下一照,材质和设计的年代感便已经扑面而来。
南祁言小心翼翼地将首饰盒打开。
下一秒,一条同样具有年代感的项链赫然出现。
这条项链的吊坠和南思菀画得一模一样,就是有缺口的。
南思菀刚要开口,薛中山却激动地起身。
“就是这一条!当年那场比赛的获胜项链,就是这一条!”
薛中山在珠宝设计师圈子里的份量有多重,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
这话再一出,本次比赛的输赢已经毫无悬念。
南思菀低头看了看项链,眼神温柔似水。
“其实这条项链的缺口,是个意外。妈妈说,当年她在画设计图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一点,当时觉得有特点,便留了下来。”
“可是在赢得比赛后,她越看越觉得这个缺口不合心意,不喜欢。因为这个世界上的遗憾和不完美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在能做到完美的情况下,她不想再多添遗憾,所以我才会在改良的设计中,将这个细节抹掉。”
她深吸口气,缓缓抬头,视线越过在场的观众,落到了南湘沫的脸上。
“当初南湘沫从我这里看到的成图是已经改良过的,她没见过真正的原图,所以就算模仿得再怎么像,终究只是皮毛,没有灵魂。”
“南湘沫小姐,你说,对吗?”
话音落下,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看向南湘沫。
反转来得太突然,打了南湘沫一个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击。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把压下帽檐,重新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思菀,南祁言,你们给我等着!
……
南思菀坐在车里,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给席晏之发了一条信息。
南思菀:【老公,晚上哥哥们要去庆祝一下,你要过来吗?】
席晏之:【开会。】
果然不去。
南思菀努了努嘴。
虽然她早都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想问问,万一席晏之心血来潮,也想出来放松一下呢?
不去就不去吧,席晏之有多忙,她还是知道的。
半小时后,南思菀跟在南祁言的身后走进了包厢。
一进门,南祁年和南祁然早都已经坐在里面了。
她软糯的叫了人,笑盈盈地坐在了二人中间。
屁股还没坐热,南祁然就将一个浅紫色的礼物盒放在了南思菀的面前。
“外公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南祁然伸手摸了摸南思菀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自嘲的继续说道。
“还是外公最疼你,每年都提前把礼物邮寄过来,只会早不会晚。可我们哥三个从小到大却一次礼物都没有收到过,也不知道在外公眼里,我们三个老爷们还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南思菀愣了一下。
她又要生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