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楼。
密室之中。
“少主,你看唐门那丑丫头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花嬷嬷脸色难看的看着百里寒,将唐不药所作所为和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禀报了百里寒。
百里寒此刻也十分阴郁。
他也没想到唐不药会堂而皇之的找到十二楼来。
他对她用了迷药,还用了幻术,按常理来说,她只会觉得那是一场梦才对,怎么会记得地方,还找过来。
“今晚,我去见见她,若不行,我再用一次幻术!”
百里寒第一次对自己的幻术有了怀疑。
“少主,连续使用幻术不妥,你元力不够,用多了对自己身体有害,不如我来吧?”花嬷嬷看着百里寒担忧说道。
“不!她体内有我种下的蛊毒,我可以轻易控制她,我这一次会加强一些,便是将来时日久了,她也依然会对我念念不忘!”
百里寒有些惆怅,还是时日太短,若是时间足够,哪还需要什么蛊虫和幻术,就像以前那个丫头……
他又想起了她。
不知怎的,自从见了唐不药那个丑丫头,他总是想起她。
她都死了,为何他还是这么深刻的记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笑……
“少主,这丫头是唐门的,有些诡异,你可要小心!”花嬷嬷提醒。
“我明白,我自会留意。对了,你要想办法把夜晚清引开,她跟着可不行。”
“哼!这个夜明城的大小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看来得让她吃点苦头!”花嬷嬷眼眸阴狠一现。
“嬷嬷,千万别在十二楼伤了她,我们暂时还不能招惹夜北雄!”百里寒叮嘱。
“少主放心,我自有分寸。”花嬷嬷得意笑道,“我们十二楼不惹夜明城,可这城中有的是能对付夜明城的人!”
“好!嬷嬷可要仔细些,我们十二楼如今处在风口浪尖,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得许多是非,小心为上。”
“少主放宽心,老奴自有分寸。”花嬷嬷应承,看着百里寒的眼神颇为欣慰。
漓州城最近的火爆程度赶得上京城三年一次的科考。
各门各派,各宗各教,有想法的,瞧热闹的,一拨接着一拨往漓州城涌,漓州城的官府老爷头都大了,朝着周边好几个郡县借调人手,就怕出乱子。
十二楼本就是热闹的地方,如今更是成了漓州城的焦点。
也不知是谁提的建议,在十二楼门口搭了个擂台,对唐门菩提血有意思的人都可以上去相互切磋挑战,赢的人自然有争夺的资格,输的人也不用到最后丢人现眼。
本来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厮杀的局就这么给破了。
花嬷嬷看着楼下那擂台,气就不打一处来。
什么狗屁擂台,他们本都计划好让这些没脑子的苍蝇先乱起来,挑拨他们相互斗上再说,却不料这些人居然打擂台,还在十二楼门口,这与他们的计划不符啊。
他们要的是乱,是生死仇杀,是结仇。
擂台?
这么文明?上去生死都是自愿,能怪谁?
就是有仇,那讲究的也是以后在擂台上还。
花嬷嬷觉得自己有些肝疼,因为坏消息总喜欢成群结队着来。
“花娘,我们跟踪的唐门那几个小子突然失去了踪迹!”
砰!
花嬷嬷重重拍到了桌面上,桌上的茶碗跟着跳了几跳。
“你们都是饭桶吗?跟踪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也能跟丢?看来我十二楼最近是该换一批人了?”
花嬷嬷暴躁怒道。
报告消息的人心头一惊,连忙又说道:“花娘,那个跟着唐不药一起被悬赏的小丫鬟现在在两仪门手上!”
“两仪门?凌绝师太那个老道姑……她居然也来了!”
花嬷嬷听到凌绝师太的时候,脸色更为难看。
那些属下看到花嬷嬷这等事情,早已噤若寒蝉,默默静待一旁。
花嬷嬷揉了揉额头,挥手:“下去,继续监视,所有消息都不能放过!赶紧找到唐门那几个小子!他们可是有大用!”
“是!”
……
漓州城外,一只队伍浩浩荡荡进了漓州城。
这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队伍很长,他们带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让本就热闹的漓州城更是拥挤了几分。
在这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牛的小女孩儿。
没错,骑牛。
骑着一头雪白大牛的赤脚女娃,看着不过五六岁模样,年纪虽小,却也看出与云国人大为迥异的长相。
长眉,挺鼻,五官甚是立体,皮肤异常白皙,看来也不是蛮国人。
最为惹人注目的是她的一双丹凤眼,那微微上扬的眼尾各有两撇火红的图腾纹样,像两只翅膀延伸至太阳穴。
她穿着一身异域风情的短裙,露出两条结实小腿,脚踝处缠着一圈铃铛随着白牛的走动而晃悠。
与这铃铛相呼应的是她头上戴着的圆帽子,那帽子上缀着花鸟鱼虫造型的银饰,帽檐下是一排细细密密的银铃铛。
小女孩儿摇晃着脑袋,惊奇的四处打量,朝着那些对她指手画脚的人一顿招手,笑得春光灿烂。
跟在小女孩儿身后的便是一队打扮奇特的人,这些人有的步行,有的骑马,有的骑驴,有的牵着狗,有的抱着猴子,有的赶着牛车,车上一些木笼子里还关着虎豹一类的猛兽,这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更是议论不已。
队伍中所有人打扮都十分夸张,个个脸上都涂着重重的油彩,衣服也是花里胡哨。
一路走下来,这队人中不时有人喷火,有人向空中抛圈,还有人在队伍周围翻着跟头,热闹非凡。
这样一行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这倒转移了不少关注十二楼唐不药的注意力。
唐不药也看见了这队人,她就站在楼上窗边,这队人经过十二楼的时候,她比别人看得更清楚。
就在她站着看热闹的时候,这队人中一个站在木桩子上甩着碗的小子也看到了他。
他正在将一只碗放在自己脚背上,而后轻轻一掂,那碗一个漂亮的弧度飞到了他头顶上,将他顶着的一摞碗又增加了一分高度。
他看到了唐不药,笑了,那笑容带着油彩也掩盖不了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