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东城,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发了个消息给何砚问何砚林昭阳的行程,他说林昭阳十点的飞机到机场。
我没回复,换好衣服出门去机场。
十点刚过,林昭阳果然在助理的随从下出来了。林昭阳扣着帽子戴着眼镜,身着黑色长风衣,神色严肃凛然,提前得到消息般大步流星朝我走了过来。
林昭阳每走一步,我都觉得那一深一浅,坚硬有力的步子就像是踩在我心上一样,让我莫名紧张。
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树,见到林昭阳的那一刻还是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林昭阳径直走到我面前,墨镜都没摘,声音低沉:“来这么早?”
“走吧。”林昭阳没看我一眼,清冷的丢了句话便往接机的车子那走去。
我也赶紧跟上去。
聂管家也已经在机场等着了,我和林昭阳到了后便下车替我们开车门而后去驾驶室开车。
“回吧,叫个人来接你。”林昭阳跟聂管家说,“不用送了。”
林管家看了眼车里气场不对的我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照做离开了。
林昭阳长腿一驱几步坐进驾驶室,挂挡发动车子。
林昭阳睨了眼坐在副驾的我,把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说什么。
车厢内一片沉寂,林昭阳不断在公路上加速,超车,一路到东城都没说一句话。
别墅大门在背后长长地吱呀一阵被关上,林昭阳大步向前走进别墅,一如往常地在玄关换下鞋子。
我跟在他身后,在他要进一楼客房时叫住他,“林昭阳。”
我声音不大,也明显看到林昭阳走路的步子顿了下,他没回头看我一眼,扔下一句,“等会再说,什么事儿你想好了问吧。”
林昭阳进房间拿了换洗睡衣,擦过我要去浴室时再次被我叫住,“林昭阳,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动江铮的吗?”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我接着追问。
林昭阳眉头拢了下,声音淡淡的,“你也能跟我谈条件了?”
“你自己说的,只要我不见他你就不会动他。”我看着林昭阳,眼神多了几分不同往常的锐利,“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怎么,”林昭阳嘴角勾了勾,随手把衣服扔在床边,盘起胳膊看着我,“弄走他还要经过你同意了?”
林昭阳渐渐走近,他眼瞳里的不悦也越来越明显。
“幸怀语,你这么维护他?”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你自己说的话,为什么要食言?”我对上林昭阳的眼睛,眼神坚定,“我没有维护他,但你为什么失信?”
“幸怀语,”林昭阳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指尖用力,捏的我整个下巴都快碎了,“是不是最近太惯着你了,你管的越来越宽越来越放肆了是吗?”
“是不是身上伤又不疼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警告你吧,别见江铮,前几年还做的好好的,怎么今年这么不听话?”
我推开林昭阳的手,死死盯着他眼睛,“林昭阳,你老是骗人。”
“所以怎样?”林昭阳眉头挑了挑,“你要跟我算账吗?”
“林昭阳!”胸口汇集的怒火没忍住迸发,我像是急了眼的兔子,头一次这么浑身逆鳞地跟林昭阳叫嚣,“我们的事你为什么总要扯到江铮?”
“我说了无数遍我跟他从来没在一起过,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信?”
“你要求我我一直在做,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江铮,为什么你还是不信我?”
“为什么你还是要动他?”
林昭阳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暮地他伸手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摁在他胸前,咬牙低问,“幸怀语,你想死了是吗?”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明白的告诉你,就凭江铮碰你的那一下,京都要是有他一分一毫容身之地,你他妈都来找我林昭阳。”林昭阳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摁在墙上,声音低沉幽狠,警告道,“还有你幸怀语,别太他妈过火了,再不知收敛别怪我弄死你,你尽管试试这京都有没有我林昭阳办不成的事。”
我胸膛剧烈起伏,眼睛一圈又热又红,不服气地质问,“凭什么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
林昭阳笑了,反问我,“对,我们之间就是我说了算。”
林昭阳说这句话的表情轻蔑极了,他目光鄙夷地挑了眼门外,“不服你可以滚啊。”
我嘴唇抖的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落下,不甘地问,“你当我是你的狗吗林昭阳。”
林昭阳眉头攒起,看着我,“那你以为你是什么?”
“既然你那么不待见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我看着林昭阳,眼泪流了满脸。
“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我给你机会,你自己要留下的不是吗?”
林昭阳步步逼近,手掌盖着我后脑,十分鄙弃问,“幸怀语你怎么这么贱呢,我有这么多钱还不够你花吗?还是说我床上功夫不如江铮才让你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你以为我就为了你这点破钱吗?”我问。
要是图你的钱,我他|妈至于十年来这么委曲求全,为什么不主动勾引你,一步步诱惑你?
可我就他妈没用,才会这么恶心地不自量力地去爱你。
“怎么,你不图我钱图什么?”林昭阳问我,“你跟你爹一个样儿,懦弱且贪财,我说的不对吗,不然呢,你还有别的想是吗?”
“林昭阳,你真是个混蛋。”心口像千万把刀子在剜刑一样疼的厉害,眼泪擦干又控制不住淋下来。
林昭阳没有像往常一样勃然大怒动粗,只用轻蔑到极致的眼神看着我,讽刺道,“不乐意你可以滚,但是幸怀语,你现在没机会了,你没得选。”
林昭阳用力抬起我的下巴下最后通牒般警告,“幸怀语,我再说最后一次,再有不服,我弄死你。”
“你凭什么可以?林昭阳,你凭什么可以控制我?”
“就凭我毁了你整个人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幸怀语,你给我记明白了,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林昭阳返回房间拿上衣服,擦着我身边冷淡道,“上楼等着。”
林昭阳洗完澡回到房间便压上来泄愤,痛感瞬间传遍我全身。
我疼的咬牙,用力推他,“林昭阳,我不想。”
林昭阳用力扯着我的头发,丝毫没有减缓,“你说不想就不想?”
狂风暴雨的痛感夹在羞耻的触感把我整个灵魂在黑夜里撕碎,林昭阳嘴里咒骂着,一下一下抽我的上身,一口一个我怎么像死鱼一样。
“幸怀语,来,睁眼看着我!”
林昭阳嫌扫兴,一脚把我从床踹下去,后背狠狠撞到墙角,尾骨要碎了一般的疼,我蜷起身子动都不能动。
林昭阳释放完,透明袋子扔在我面前,极其厌烦地唾弃道,“滚到楼下去。”
“装死是吧?”林昭阳裹上浴袍,下床拎起我。
“林昭阳,我不愿意了行吗?”我眼神黯淡无光,孤注一掷般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幸怀语?”林昭阳情绪突然激动,拎着我按回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眼里有熊熊烈火越燃越高。
“林昭阳,合约我不愿意了,”我看着林昭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平静无力,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淋了下来,“解约吧。”
林昭阳发狠地揪住我的头发,狠狠抽了我一巴掌,愤怒的咬牙,“你怎么敢的幸怀语?”
“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
“林昭阳,你打我也没用。”我抿了抿嘴,嘴角钻心的痛,有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你不是讨厌我吗?那我们断了吧。”
林昭阳莫名失控,又甩了我一巴掌,血红地双眼盯着我,低吼道,“你休想!”
房门被人猛的带上,没一会林昭阳驱车疾驰而去。
黑夜里我坐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淋到脖子上又滑进衣服里,我伸出舌头探了下疼的就要麻木的嘴角,低下头。
情绪莫名坍塌的一瞬间,我哭出了声。
十年来第一次哭的这么大声,这么撕心裂肺,我捂着疼的要窒息的心脏,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就有这样的人,他蛮横无理,猜忌暴力,他百般凌辱我,可我还是恶心至极地爱着他。
恶心的到底是他还是我,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答案。
江铮临走前还是来了电话,前两个电话我没接,电话第三次响起,我摁下接听键,开了外扩。
江铮声音比之前冷淡许多,他说,“怀语,我要走了。”
我动动嘴,嗓子哑的厉害,“嗯,我知道。”
“是我把陈姨档案调了的,”江铮说,“林昭阳确实神通广大,算他狠。”
“要去哪里?”我问江铮。
江铮长叹口气,良久,回答道,“回澳洲吧,博导联系我了。”
我点头,“好,一路顺风。”
“我这次走了,就彻底失去你了对吗?”房间里江铮的声音格外清晰,“你爱林昭阳,所以我根本没有胜算是吗,即使最先陪着你的人是我。”
我低下头,揉了把脸,说完“江铮,对不起。”便切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