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何砚主动要求洗碗,麻溜把厨房收拾干净后便高高兴兴开车回去。
我看了看时间说道,“也不早了,咱们洗洗休息吧。”
林昭阳应声,“行,天儿冷,麻溜的一起洗吧。”
我有所迟疑地看着他,他眉头拢了拢,“有问题?”
我摇头。
林昭阳拽着我便去一楼客房取睡衣。
澡是一块洗的,手是他先动的,火是他点的也是他灭的。
回到房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我整个人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拿衣服帮我换下,再把我塞回被窝。
林昭阳抽了根烟也回到床上,长手一揽把我圈在怀里。
实在是累得精疲力尽,我连眼皮都抬不动,手抓着他腰际的被子沉沉睡过去。
这一晚睡得格外好,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身心疲惫不堪再加上意乱情迷的体力消耗,本就乏力的身体被热水反反复复浇灌冲洗,冲刷掉精神上细胞里的疲惫,留下的是舒心的困乏,被这么整个圈在怀里,什么也不想去考虑了,只贪恋地睡着。
次日难得是个大晴天,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层层洒进房间照在我和林昭阳身上,眼前有浅浅一层黑影蒙蔽,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林昭阳侧着身子面对着我,挡住大半刺眼的光。
“早。”林昭阳打招呼道。
我眨了眨眼睛,刚醒时嗓音还有点哑,“你,没去公司呢?”
林昭阳摇头,“还睡吗?”
“不睡了。”我说。
林昭阳起身,扣上衣扣,“那你再躺会下来洗漱吧,我去准备早餐。”
林昭阳慢步下楼,我靠在床头,莫名觉得林昭阳某些地方有些不对劲。
是因为他救了我,所以我才觉得现在的他周身都是温和的光吗?
还是说,林昭阳真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刻,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我靠在床头走神,棉花不知何时蹦到我面前,瞪着溜圆的大眼睛偏头看着我,像在疑惑我为什么一直不动。
“喵呜,喵呜~”
我回过神来,摸摸它软绵绵的脑袋,它立刻撒娇地在我手心直蹭,大眼睛看到我手上的纱布时它停了下来,一直盯着这一圈圈的纱布看。
我把它抱在怀里,揉揉脑瓜子温声说,“手不小心磕到了,别担心。”
“喵呜~”
在床上赖了会我抱着棉花下楼,刚把它放地上它就撒欢直往厨房奔,我笑了笑进浴室洗漱。
林昭阳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我洗漱完回到客厅他已经帮我盛好一碗热腾的红豆粥了。
“最近难得天气好,带你去滑雪?”林昭阳声音很温和,“一会收拾几件厚衣服,咱们去东北玩几天。”
我舀一小勺粥晾凉,问他,“那你工作呢?”
林昭阳笑了,“怎么老是问我的工作?我是机器人吗从来不停歇?”
我摇头,“那倒不是,主要是怕你工作上的事会耽误。”
“有王副总他们没事儿的,”林昭阳给我剥了个鸡蛋,“还是说你不想出去玩?”
“不是,就是担心你的工作。”
林昭阳掏出手机,“那我订票了。”
“额,那个…”
“嗯?”
“要不咱们把何砚也叫上,可以吗?”我问。
林昭阳边选车票边说,“你打电话给他。”
何砚听我说要带他一块去东北滑雪整个人还短暂的蒙了一下,转而有点不可思议地笑了笑跟我确认,“我,我可以吗幸少?”
“林总知道吗?”
我微笑回答,“你林总让我打电话给你的。”
何砚点头疯狂答应,“那,那感情可太好了…去东北滑雪,咱们去哪个滑雪场啊?”
我问林昭阳,“何砚说咱们去哪个滑雪场。”
“你问他有没有推荐的。”林昭阳说。
何砚在电话那头说,“要不去我家那边吧,我爸妈在沈阳开了酒店,正好连酒店都不用订了,而且离怪坡滑雪场也很近,怎么样幸少?”
我把何砚的话跟林昭阳复述一遍,他点头,“可以啊。”
林昭阳订好了机票,我把手机递给他,他跟何砚说,“中午就把东西收拾好来东城吧。”
何砚动作贼快,我们刚洗过碗准备收拾行李他就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到别墅了,看他这厚棉服大背包的样子我还觉得有点滑稽。
我和林昭阳整理好行李,三人便驾车一同上路。
一说要回东北,何砚整个人都格外高兴,由于工作原因,他跟着林昭阳时逢年关工作格外忙,赶不回去过年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抽时间回家看看父母了。
这次既能出去放松放松,又能回家看看,两全其美。
京都的飞机准点起飞,我看着机窗外清澈无暇的云层和无边无际的蔚蓝,心情很是愉悦。
林昭阳握着我的手,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云层这么好看,看了一路?”
我点头,“好看啊,白云天空和小猫是我觉得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三样事物。”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一般北方的冬天很少有这么蔚蓝的天。”林昭阳说。
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看云。
京都到沈阳的航程挺短,感觉还没看够,机舱已经开始播报落地提醒了。
沈阳的温度比京都确实低了很多,刚出落客大厅呼呼的冷风便迎面涌上来,刺的人脸颊微微泛疼。
何砚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然后过来跟我说道,“幸少,咱们东北的风很冷吧?”
说完他翻过后背的大包,从中拿出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围巾给我道,“先将就取取暖吧,我爸也快到了。”
林昭阳帮我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掀起羽绒服的帽子替我扎起来,只露出俩眼睛和冻得通红的鼻头。
不多时一辆商务车停在我们旁边,下来一个热情和蔼的中年男子,何砚两眼放光,激动地喊“爸!”
何砚父亲刚走过来就被自家儿子抱个满怀,大狗似的在肩头蹭了好一会才被他爹推开,骂他没礼貌。
何砚笑嘻嘻把我和林昭阳介绍给他父亲。
“爸,这是我大老板,林总。”
“这是幸少,我都跟你们说过的。”
何砚父亲热情打招呼,主动伸出手笑道,“林总好,幸少好,这砚砚通知的太赶时间,很多地方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林昭阳和何砚父亲握手,表情语气都很随和,完全不像个雷厉风行的大老板。
“哪里的话,给伯父添麻烦了,叫我林昭阳就好。”
“哎,不麻烦不麻烦。”
我也跟林伯父握了握手,何砚打开后座车门道,“林总,幸少,你们快上车吧,这外边儿这么冷。”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我和林昭阳坐进后座没多久身体便回暖。
何伯父开着车,笑问林昭阳,“林总,何砚平时没少给您添麻烦吧,真是太感谢您这么担待了。”
林昭阳浅浅一笑,“没有的事,何砚他业务能力很强。”
“爸,听到没,林总都夸我呢。”何砚臭屁道。
何伯父懒得骂自家儿子,直笑着摇头。
上次来东北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幸卓严经常在外出差,他每次都会留意周围景点,每次工作处理完了有假期就会带我和妈妈一起去各个地方旅行。
小时候来大连是在初夏,温度适宜,景色也好,不似现在,漫天遍地白皑皑的雪。
东北人确实大大方方热情好客,我们刚到何砚家酒店门口,他的表哥表弟们都争着过来帮忙收拾行李,跟何砚揽肩勾背地进酒店。
“几个小孩子不懂事咋咋呼呼的,林总别介意哈。”何伯父说,“走,何砚他妈妈应该做好饭了,咱们赶了这么久车了,也进去吧。”
我跟在林昭阳旁边一同进酒店。
何砚妈妈准备了最大的包厢,上了满满一桌的菜,见我们到了热情地不得了,上来招呼。
林昭阳也温和地笑着说给人添麻烦了。
“林总咱们坐,”何伯父说,“您第一次来咱们家,可是贵客,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只管提啊。”
“伯父您太客气了,”林昭阳说,“您就别当我是何砚老板,就当我们是他的朋友过来玩的。”
“哎哎,快上座。”
林昭阳坐下来,我也被招呼着坐在他旁边,包厢外面有个小男孩儿凑到何砚跟前小声而崇拜地问,“二哥,这是你大老板啊?”
“太帅了,好厉害啊。”
何砚拍拍他脑袋,“安生点儿,边儿玩去。”
林昭阳招呼大家都坐下,“大家都过来坐,站着干嘛呢?”
何砚为首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纷纷坐过来,何爸何妈也坐在林昭阳旁边。
包厢里顿时云雾腾腾,热热闹闹的。
何爸给林昭阳倒上酒,首先敬酒道,“林总远道而来,我先敬您一杯,感谢您对何砚的照顾。”
林昭阳也跟着干了一杯,“伯父您说的哪里话。”
何妈也笑着说,“砚砚说大老板要来咱们家做客,还要来沈阳滑雪,可给我和他爹高兴坏了,其实我们早就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林总了。”
“何砚只要打电话回来就一定会说林总对他怎么怎么百般照顾,是怎么怎么好一个老板,他在京都工作一直都还很顺利。”
林昭阳笑着看向何砚,“这么会说老板好话呢?”
何砚举起酒杯,满满一杯感激和诚意,他的眼圈都有点泛红,“林总,跟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您虽然脾气不好,但心地是真的善良,待周围的人也特别的真诚,是我遇到的最好最好的老板。一点儿没跟你扯虚的。”
“这杯酒我敬您,林总,大恩不言谢,您这么多年于我恩情意重,咱东北大老爷们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往后几十年只要有事儿,您一句话,我何砚必当生死奉陪。”
何砚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双手捧杯,诚意十足。
林昭阳也端起酒杯,“年轻人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你要是能力不够强也不可能留我身边这么多年。”
“感谢伯父伯母的盛情款待,这杯酒我敬大家。”
林昭阳仰头喝下。
“林总您今年多大了,”何爸问道,“您看起来很年轻。”
“我今年三十三。”林昭阳说。
“三十多岁就能把这么大一家公司经营的这么好,林总确实很厉害啊、”
何砚崇拜地跟着吹捧,“爸,你是不知道,华帝注册上市的时候林总大学都还没毕业,而且林总还是白手起家,创业基金都是贷款的,所以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崇拜林总了吧?”
“巅峰人士,商业天才。”
林昭阳含笑瞥了一眼何砚,也难得开个玩笑,“够了啊何砚,合着你是把我骗你家里来开表彰大会呢?想涨薪直接写申请。”
何砚摇头,又端起杯酒,“此言差矣林总,我再敬您一杯,您现在就是不给我开工资,我也死心塌地跟着您。”
“哦?”林昭阳顺着他的话逗他,“那正好今年合同要更新,你要是不想要工资到时候我让财务给你改一下。”
“啊?”何砚有点傻眼了,“我…林总,这。”
我在一边看的都想笑,“放心吧何砚,你林总不是这样的人。”
“开,开基础工资我吃得起饭就行。”何砚古灵精地对林昭阳抱拳。
“哈哈哈,这个你林总可以考虑,毕竟少开一份高薪就能为华帝的发展多出一份力。”
“林总和幸少说什么是什么,啥也不说了,我再敬你们一杯。”
“别敬了,大冬天的喝多难受。”林昭阳说。
何砚摆摆手,“不能啊,我老高兴了。”
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
何妈给我和林昭阳准备的房间都是酒店里最豪华的。
酒足饭饱回到房间人就开始犯懒,我躺在床上没忍住打了个嗝。
林昭阳喝了不少酒,眼神几分迷蒙,嘴角微微扬起问,“很高兴?”
我看他,“啊?”
林昭阳坐到我身旁,“出来玩高兴还是人多热闹高兴?”
我笑笑,“都有,因为很多事高兴吧,你呢,开心吗?”
林昭阳是开心的,我能感觉到,而且我似乎总能隐约从他身上感觉出他以前从没有的合群。
林昭阳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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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较重要的通知:
一路追文过来的宝贝们也能看到,故事说到现在为止,基本没什么糖点,几乎全篇都在虐,这本书原定确实是一本正剧向虐文,甚至结局定的都是BE。
这十万字给我写的,时常一想到语语的遭遇酒鼻子酸酸的,而且对照大纲,后面还有很多很多虐的地方,火葬场,白月光,朱砂痣我都还没写…
哦对,讲重点,是这样,我跟编辑商量了一下,后面的内容稍作调整,具体表现就是后面的内容相较前面来说应该不会太虐了,故事大体正剧向的定位不会变,但是不会BE,会加大幅的治愈情节(就是林老狗哄语语子)。
往后的节奏大概会变成甜虐相间,故事后期给大家发点糖吧。
会有几个甜甜的番外。
亲妈表示太心疼语语子了,以后再也不写虐文了我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