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峰知道不回答不行,冲着房门闷声道:
“我还没有起床呢,身体很好。”
朱玉琴担心道:
“我听说你被警察抓进去了,心都快急碎了,我打过你几次电话,一直关机。”
叶峰告诉她:
“我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是吴永伟陷害我,闵欢喜让人把我抓进去的。现在吴永伟进去了,我就出来了,我跟他换了一下。”
朱玉琴沉默了一会,恳求道:
“你下床开个门,我想进来看看你。”
叶峰还是不肯开门:
“我真的没什么,你放心,我这就起床,今天事情特别多。”
朱玉琴讪讪道:“没事就好,早饭我做好了,等你起来吃。”
叶峰跨下床,穿上长裤,再穿上衣服,开门走出去。
朱玉琴从东屋里迎上来,柔声道:
“叶峰,快让我看看,你的脸色没有前一阵好。”
叶峰从她身边绕过去,朝厕所走:
“我要紧上厕所。”
小完便,他走进堂屋,对朱玉琴说道:
“快吃早饭吧,吃完,我要去办公室。”
朱玉琴喜形于色:
“吴永伟被抓进去,村里人都很高兴,我告诉老胡,他也高兴得不得了,连声说,终于把这个村霸除掉了。”
叶峰这才想起来:“对了,我要给胡支书打个电话。”
朱玉琴神色一凛:
“你打他电话干什么?”
“他上次答应我,把吴永伟的材料整理好发给我的,直到现在没有发给我。”
他当着朱玉琴的面,给胡支书打电话;
“胡支书,我是叶峰。”
胡松宝热情道:
“叶村长,你好,今天,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站在一旁的朱玉琴有些紧张,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还朝叶峰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说漏嘴。
叶峰对着手机欣喜问:“吴永伟,还有闵欢喜,都被抓进去了,你知道吧?”
胡松宝回答:“吴永伟抓起来,我知道;闵欢喜也抓起来,我不知道。”
叶峰笑道:“他们要陷害我,做我黑材料,结果反而被我弄了进去。”
“叶村长,你的本来真大。”
胡松宝由衷地赞叹:
“我跟吴永伟斗了十年,也没有奈何得了他,你那么简单就把他们两个人都弄进去,真的了不起。”
“唉,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把吴永伟的犯罪材料整理好,发给你的吗?可是后来,我想想,不敢发。”
“我想你一个外来人,这么年轻一个小伙子,一点根底也没有,哪里斗得过强大的本地虎吴永伟?”
“我土气土长,有这个大的根底,也搞不倒他,就一直没有发给你,怕害了你,也把我搭上。其实材料,我早就整理好了。”
叶峰高兴道:
“胡支书,县里已经成立了闵吴问题专案组,在县公安局里边,你去交给专案组吧。魏支书已经去反映了闵欢喜的问题。明天,韦玉芳也要去,反映吴永伟的问题。”
胡松宝高兴道:
“好,太好了,我早就想举报他了,明天上午,我就去交。”
他沉默了一下,沉吟道:
“这么重要的材料,交给谁好呢?”
叶峰叮嘱他:“你只要交给专案组就行,复印一份留个底。”
胡松宝喜不自禁道:
“好的,叶村长,抓走吴永伟,我心里真的好痛快。昨天中午,玉琴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件事,我高兴得喝了半瓶白酒。”
叶峰好奇地问:
“吴永伟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能举几个例子给我听听吗?”
胡松宝在手机里告诉他:
“你等一等,我拿一下纸。”
手机里传来瑟瑟索索拿纸张,发纸张的声音。
一会儿,胡松宝的声音传过来:
“我就说几个例子,一,吴永伟利用职务之便,未按规定及时将已经死亡的三名优抚对象,从优抚名单中核销,私自存放三名优抚对象的优抚资金,2019年3月至2020年9月,骗取民政优抚资金共计人民币53541元,占为己有。”
“啊,这么严重?”
叶峰听得惊讶地叫起来。
“二,吴永伟侵占土地出让金,总计人民币71022元。”
胡松宝简明扼要道:
“三,吴永伟在明知其不符合补助标准的情况下,2014年9月29日、2016年10月6日分别以其儿子名义,填写了《义务教育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生活补助经费申请表》,私自加盖村委会公章,骗取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生活补助款共计14300元。”
叶峰笑了:
“他连这个小钱也要贪,真是太差劲了。我到了这里才几个月,给村里捐了二十多万元钱,昨天,县公安局高局长对我说,要奖给我十万钱,我也准备捐给村里,作为贫困学生的免费午餐费。”
胡松宝慨叹道:
“是呀,你们两人都是村长,差别真的太大,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峰又问:“他还有罪证吗?”
胡松宝告诉他:
“还有好多,我都一一记好的,我再举一个例子吧。吴永伟在负责村民小组相关农户实际种植面积,小于登记承包面积的过程中,将多出部分的面积,全部划到他母亲的名下,并以他母亲的名义新开一个折通,多领国家粮食补贴资金。2014年至2018年,合计套取补贴资金18631元。”
叶峰听后,感慨道:
“真是一个蝇贪,一万几千元钱,也要煞费苦心地贪。贪了吧?他又送给比他大一点的蝇贪,譬如闵欢喜等人。”
“我敢肯定,他一定送了不少钱给闵欢喜,不然闵欢喜不可能这么卖力地为他办事。”
胡松宝说道:“这是肯定的,他们两个沆瀣一气,不知干了多少坏事。”
叶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他们都走到头了,估计都要在里面呆个十年二十年,才能出来。”
打完电话,叶峰马上坐到桌子去吃早饭。
他边吃边对朱玉琴说道:
“没想到吴永伟这么贪婪,怪不得他对村长位置这么在乎的,他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既贪又捞。”
朱玉琴说:“还有一条字呢。”
叶峰问:“还有什么字?”
朱玉琴盯着叶峰:“色字,男人嘛,有了权,哪个不色?他当了这么多年村长,村里有几个女人被他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