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觉了,累了。”孟璇笑眯眯看着她,那灼热的目光让人直发抖。
楚缭皱了皱眉头,打开房门进去了,漫不经心说道:“嗯,那你也早些休息罢了,明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楚缭尚未说完,就看到孟璇用眼刀子剜了她一眼:“别说了,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了怎么办?”
楚缭:……
原来你们还信这个的。
一个两个,今日都奇奇怪怪的。
如果不是还在这个镇子上,也委实没有几个人能有那种能够偷梁换柱的实力,她还以为这些人都换了一个躯壳了。
不知想到了何事,楚缭眼睫毛颤了颤,也没有再看一眼还在径直看着她的孟璇,关了门就进去了。
至于姜南璧——
那人估计着还在纠结,楚缭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看上去有些黯淡。
这床褥除了那个锦囊外,楚缭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了,委实也没有其他问题。
大红大紫的锦被,簇新簇新的,很是喜庆。
这几日的确是有些累,楚缭想了想便上了床,准备憩息一会儿。
那宗祠不知里面有什么呢。
既然要去那里,还不如尚且养好精神再说。
一来这里的灵气不好吸收,二来嗑太多丹药也不好。
楚缭这屋子,当时不知为何那样设计,其实是有两扇门的。
一个是正门。
另一个是在窗户那边,开了之后,便是正对着那长街。
很小,弯了腰身勉强能钻进去。
楚缭也用不上,只是在无意中,多看了几眼而已。
也许是累了,楚缭睡得很安稳,屋子里的熏香不知何时燃了起来,浓浓淡淡的,倒也好闻,也不腻味。
只是迷迷糊糊中,天色已经暗了,其中外面的人不知在作甚,不断传来一阵阵捣鼓声。
楚缭眯着眼睛看过去,似乎看到有人敲了她的门,搁在门上的那只手,很是纤细。
不过因为困意,下一刻她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楚缭也不担忧有什么人能闯进来,毕竟她也还没有缺心眼儿到那种地步。
在上了床榻之前,就已经在屋子里布下结界了。要是那些精怪,估计一时半会也闯不进来。
醒来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天上挂着几颗清冷的星子。
楚缭起了身,刚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衫,就听到有人敲了她的门。
是掌柜的。
掌柜的看向她,笑意融融问道:“公子,可是要用膳?”
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怕不是来询问,只是表面上的话语罢了,估计是想直接拿过来。
“不用了,谢谢掌柜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楚缭又说道,“我们有事要出门,晚上回来再吃罢了。”
掌柜的看向桌子上空了的托盘,脸上闪过诡谲的笑,忙不迭说道:“好的嘞,那您要早些回来,饭菜要热乎乎的才好吃。”
楚缭点头,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儿那个小二呢,怎不见人?”
“她啊,”掌柜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道精光,说道,“身子有些不舒服,在屋子里睡着呢。不过我们这儿,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活儿要干。”
楚缭对此不甚在意,所以可有可无点了点头。
“小二说,让我明日出门小心些,不知是何意?”
楚缭试探着说道。
“咦?”掌柜的眼里闪过懊恼之色,随后又笑意不减说道,“她恐怕是故意这样说吓唬人的,不用管她就是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楚缭眼睁睁看着这个掌柜的,身上的黑气又浓郁了些许。
这是……对那小二很不满?
“这倒也不是,那姑娘很热情,”楚缭想想,的确也是这样,不知从哪里将她的生辰八字都弄来了,“掌柜的有空替我谢谢她的好意。”
至于掌柜的会如何想,就与她无关了。
“您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转述,”掌柜的忽然低声问道,“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您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眼里有探寻之色。
楚缭摇摇头,笑着说道,唇红齿白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夜晚街上热闹,随便走走罢了,也好看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原来这样,”掌柜的也不知信了没有,“夜里镇上可能有些不安生,你们早些回来。”
听到这话,楚缭便想起了那些神情诡谲的镇民们,点了点头,深有感慨:“一定的。”
……
楚缭看着掌柜的有些不稳定身影,得出了两个结论。
这饭菜有问题。
掌柜的似乎很是讨厌他的店小二——那个死了丈夫的女子,语气里隐约有鄙夷之色。
这倒是有趣了。
来不及多想,姜南璧就已经出来了,红衣艳烈,眉目清冷,当得起绝色一词。
这样的人一出来,若不是性情过于清冷,还不知会让多少人为之倾心不已。
姜南璧看到楚缭,似乎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一般。
沉冷的眉眼流露出一丝笑意,楚缭定睛一看时,这人的的确确是在笑着,色如春花:“我们走罢了。”
姜南璧的笑容其实很好看,仿若冰雪溶化,溪水里流动着淡淡的碎冰一般,清冷也鲜活。
楚缭垂下眸子,没有人看得出来她到底心里,此时在想着什么。
“师尊,您似乎看上去很愉悦?”
“算不上愉悦,”姜南璧收敛了神情,又是那冷淡的模样,“若是身上有伤,记得说出来。只是,能避免是再好不过了。”
显然还是对之前发生的事儿,耿耿于怀。
楚缭一愣,师尊这是在提醒她,遇到危险了,不要硬撑着?
楚缭没有忤逆,低低应了声。
她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影子,心里浮动着一种荒谬而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下一刻,这影子就会碎到不能再碎。
大概是夜色深沉了,几间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动静。
里面灯火通明,都亮着灯,但是走廊那处,安静得可怕。
下了楼时,掌柜的拎着斧头在看他们。
目光落到姜南璧身上时,又变成了恐惧,浓浓的、让人难以忽略,甚至还带着敬畏。
他垂下头,微微弯着腰身,手里还拎着斧头,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这种一种弱者对于强者臣服的姿态。
那把斧头……光泽也鲜艳了些许。
两人出了门,大红灯笼上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影子紧紧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他们的距离有些近。
近到楚缭鼻尖处全都是姜南璧身上都桃花气息。
她有些不适应,微不可查的往后退了两步,姜南璧皱着眉头问她:“这是何故?”
“弟子怎能与师尊并肩而行,不符礼数。”
楚缭的音嗓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还带上了恭敬之意,仿佛就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是为了礼数而考虑。
而不是因为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