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卖出去……
楚缭也不是一无所知，珍贵的丹方多少人趋之若鹜，怀璧其罪这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有了这些丹方，与其兑换成灵石，还不如给宗门培养丹修——然而再厉害的丹师，到底也是比不上姜南璧。
姜南璧何其不知道这《万药丹谱》的贵重。怕是月见尊者所收藏的丹方，都不及其中的十分之一。
他神情有些凝重，欲言又止，最后化为心底里的一声叹息。
楚缭不知为何姜南璧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只不过看在她眼里，却有一丝悲伤。
楚缭一愣，一些往事却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让那些事情影响自己心神的时候，只能让自己将那些想法压了下去。
许久之后，这两师徒一人在入定打坐，一个人在门外观看着外面的景色，倒也是静谧，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格外和谐的气氛。
明仪剑之下是一片山脉，不算长，也并不似他们云中天的山脉那般磅礴大气、绵延起伏，只不过这小山脉上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从上面往下看，似淡金色的，看上去格外的炫目。
又隐隐约约有一种金龙盘卧的大气之感。
楚缭心神一动，她以往是路过这山脉的，只不过却没有注意到这上面竟然笼罩了一层淡金色的雾，想着以后若是有空，不妨下去看看。
而里面正在闭目修炼的姜南璧却睁开了眼睛，看着楚缭清挺修长的身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里全然是复杂之色。
只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许久之后，楚缭听见姜南璧淡淡的声音传来：“阿娆。”
楚缭转过身去，不解看着姜南璧：“师尊可是有什么吩咐？”
姜南璧摇了摇头，从眉心间抽出一道白光，瞬间化为一颗珠子，落在楚缭手中。
这个珠子金红色，比婴儿拳头要小一些，上面布满了玄妙的纹路，只看上一眼，让她有一种深陷其中的炫目之感，这其中的深奥玄妙的确让人心惊。
只一眼楚缭便知道这颗金红色珠子不同寻常。
姜南璧脸色有些煞白，只听他郑重其事说道：“这乃为师多年前得到的一门功法，只是是个残卷，若是修炼了，对你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只不过这乃是残卷，若是修炼了后遗症也极大，甚至会将你现有的修为毁于一旦。你要想好，到底要不要修炼此门功法。”
姜南璧没有说出来的是，这门功法若是修炼到了极致，哪怕是没有残缺的那一小部分残卷，也能凭着自己的领悟，修炼至圆满。
然而那个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
姜南璧看向自己的弟子，楚缭白袍窄袖，面如冠玉，俊丽而英气，眉宇间全是坚韧之色。
若是楚缭，未必不会修炼至大乘。
楚缭看向姜南璧，极其认真问道：“那师尊可是有修炼此门功法？”
姜南璧听后，一愣。
一些久远的画面浮上心头，满目的血色，最为惊惧的事情在他面前上演，姜南璧却没有任何办法更改既定的事实。
姜南璧心中一痛，却是面色自若说道：“为师……自然也是修炼了。”
下一刻，楚缭便目光坚定说道：“阿娆愿意修炼这门功法。”
“此功法后期危害极大，稍有不慎，便让你之前的努力付诸流水，如此也愿意？”
姜南璧的手微微颤动着，眼里的情绪变化莫测。
“弟子不悔。”
姜南璧点头：“那就好。”
他手里闪过一道光，那颗金红色珠子便射入楚缭的眉心之中，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那颗金红色珠子已经融入了楚缭的识海之中。
楚缭识海顿时一阵刺痛，慢慢的才缓和了过来。
一道苍老的、仿若来自远古时候的喟叹在她的识海中传了出来。
随后……便没有了动静。
楚缭心中疑惑，目光明亮看着姜南璧：“师尊，这门功法可是有何特殊？为何它在弟子的识海中却没有丝毫动静？”
莫非是自己并不适合修炼这门功法？
姜南璧目光一顿，叹了口气，孤冷的面容闪过一丝异样，幽幽说道：“你若是修炼到了极致，可夺生死、窥天意、改天命、定法则。”
楚缭心中大惊。
姜南璧虽是短短一句，但这门功法在她看来，分明就是逆天之物！
天道又如何会允许一门可改天命、定法则的书籍的存在！
楚缭便确定了，这不是寻常之物，至少不是各大仙门所拥有的。
“那师尊，”楚缭心中好奇，便看向姜南璧，问道，“师尊如今可是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姜南璧目光一凝，淡淡说道：“为师不精此门法术，只堪堪窥得些许法则罢了。”
楚缭：“……”
这样还叫不精通？
若是钟灵韵在此处，便知道姜南璧这句话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凡尔赛。
说最低调的话，做最高调的人。
楚缭知道自己的师尊当年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只不过窥得些许法则这种话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到底还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撼之心。
天道无常，也无情。
虽说在某些方面给了修士或者妖魔道的修道之人一些便利，却会从某些方面赋予代价。
而那天道法则，却是千万年来，桎梏着修士渡劫飞升的枷锁。
姜南璧能够窥得法则，不知道到底是多逆天了！
不过这门功法若是真的如此厉害，那就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了。因为楚缭隐隐察觉得出来自己越来越被那天道所抵制——而钟灵韵那个人的存在，对她来说，也是如鲠在喉。
如果她修炼小成，未必不能改变眼下的情况。
一个钟灵韵并不可怕，让楚缭更为深思的是，钟灵韵出现在九洲背后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上一辈子死后九洲的情况到底又如何，如今妖魔道隐约有了动乱的趋势，是否真的如《福运仙路》中所讲述的那般，能够相安无事让钟灵韵一人渡劫飞升，成为传奇中的传说？
许多疑惑，楚缭终究是想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