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她从一开始,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待她,大不了后来也会落得那个凄凉的下场。
所以在回来之后,她才会想用尽一切来改变上一辈子的那个下场。
虽然说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毕竟在她的努力之下,钟灵韵没有进入朝华仙山,她的计划也没有三番四次成功,而谌霜最后也没有成为她的左臂右膀。
楚缭曾经也想过,自己这一辈子定然不会再落得以前那个地步,有一些事情虽然知道强求不得,但好歹也是独一无二的。
但其实关系也不大。楚缭的确是这样想。
因为她现在那一声几乎没有进展的修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表明,她不为天道所用。
照着这个样下去,不用多久,哪怕没有钟灵韵从中作祟,她也活不了多久。
一个不为天道所容的修士,若是被人知晓了这个事实,到时候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楚缭笔尖一顿,下一刻,墨水滴落,弄脏了上面的字。
“江南长夏,微雨人间。”
不偏不倚,就落在了那人间上。
漆黑一片。外面正下着雨,夹着雨水,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
楚缭:“……”
只不过她的一些心思,的确是没有告诉过旁人。
苏晚林以前也问过她日后要找一个怎样的道侣,自己当年温和笑着,只是笑着说自己心有剑道,不想儿女情长。
后来这一身嫁衣,也是将当年的话,伪装性一般推翻了些许罢了。
楚缭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仿佛是自己在不经意间偷来的一般,而下一刻就要还回去。
患得患失。
若即若离。
犹然不自知。
不过有什么办法了,其他的法宝、奇珍异宝,哪怕是气运,都可以凭着实力抢过来,唯有这情之一字,勉强不得。
长久之下,楚缭也放弃了。只想与他做一辈子的师徒情深。
但是以前那些事儿,她扪心自问,也做不了一笔勾销。
尤其是,如今的姜南璧,像极了上一辈子她所见过的那人。
窗外风雨大作。
倒是很难见。
这一场雨持续了许久,半夜时分,那窗子被风吹开了,风带着尾勾儿,将那稿纸落了一地。
一张一张,落在地上,然后被打湿,黏在地面上,说不出的萧瑟之感。
楚缭半夜起来,关了窗,点了灯,随后又将这些稿纸燃烧成灰烬。
修仙之人是不用睡觉的。
她也不例外。
哪怕已至午夜,楚缭也没有酝酿出些许的睡意。
反而因为如今风雨大作而愈加的精神。
若是情况允许,她更想拿着剑去外面抵死拼杀一场,发泄心中的郁闷,而不是在这里听着雨声,想着那些遥遥不可触模的过往。
太过于折磨人了。
楚缭心想。
干脆最后也借着那灯光看了一会儿书。
毕竟也没有什么事。
她有心中有心事,郁闷不可及,但总也不能三更半夜去与姜南璧诉苦吧。
她与姜南璧之间永远都跨越着一一道鸿沟。
师徒之情则是永远的阻碍。
姜南璧那种注重礼数的人,永远也跨越不了。而她,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将那些不可能开口的话说出来。
书架上的书大多很杂。涵盖了各种方面的内容。
四书五经也有,一些怪谈也有。
而其中有一本书也不由得引起了楚缭的注意力,藏得极深,在两本书的缝隙之间。
这是罗清河亲自写下来的。
书房中有不少罗清河留下来的文稿,对着字迹稍微对比一下,就能看得出来。
而楚缭漫不经心打开着。
但是翻开第一页时,楚缭则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第一页是一幅画像。
上面的人楚缭也不陌生,是姚采蓉与他们家的一双龙凤胎。
但是画像里的内容,却是他们在死之时的惨状。
姚采蓉衣衫褴褛,周身是血,挣扎不得,周围为了不少人。
而那一对龙凤胎则被吊在横梁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楚缭看着那字迹。
罗清河。
元和二十一年作。
楚缭:“!”
楚缭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她来这里的时候,罗清河对于姚采蓉是何等的柔情蜜意思但这一幅画,的的确确是他所画的。
甚至看着这画像,很新,应该也是不久之前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