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楚缭也过了几十年清心寡欲的日子,身边却也连个亲近谈心的人都没有,更别论是亲密的接触了。
如今想到自己做了这种梦,另外一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师尊。
一时间竟然觉得很是荒唐。
荒唐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许……新奇,羞涩。
楚缭又打量了一番这里,掌柜的送过来的食盒没有动过,确凿没有发现异常之后,看了一眼那个酒坛子,脸色微微泛红。
梦里的事她看得不清切,醒来之后更是散去了大半,如今想起来的,只能是一些比较清晰的画面。
楚缭敛回心神,不敢再想下去,但那红衣与白袍纠缠的画面却一直挥之不去。
片刻之后,她的视线从酒坛挪开。
……果然是梦。
梦里的酒坛子与瓷杯,分明被打破了,声音清脆。
但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古怪。
楚缭自然也想不出来,姜南璧为了避免让她看出异样,所以用了术法将破碎的酒坛子还原成原来模样。
床铺没问题,屋子也没问题,她自己更不用说了,衣衫整齐,所以那种异样到底出现在哪里?
要不,问一下师尊?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就被她压下去了——万一自己真的做了失格的事儿,再去问姜南璧,岂不是……
楚缭觉得自己还是得为自己留一点颜面,虽然她也不知这种错觉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片刻后,她便也只能笃定自己醉后,只是做了一个让人心猿意马的梦。
咳咳……
当然了,这种事儿更不可能说出来让姜南璧知晓,她怕说出来,自己会被姜南璧立即逐出师门。
更何况,姜南璧还是高不可攀的那种人。自己这梦——有违人伦不说,倒是玷污了那人的清冷。
楚缭皱着眉头,眼里浮现出一丝不解,面色有些惘然。
难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做了这种孟浪的梦?
……似乎还真有可能。
她嘴里不说,但心底里的那些执念,到底有多深也只有自个儿知道。
楚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觉得有些疼,不过这种疼过于微妙,她自己几乎都没有感觉。
正打算用水镜看一下,下一刻就听到了敲门声。
楚缭下了床,忍住那种若有似无的晕眩,抬手开了门,见到孟璇站在门外,穿着那身花枝招展的华服,笑得像只魅惑的狐狸精。
孟璇托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粥,声音嗲嗲的,柔媚说道:“楚姐姐,你醒了?”
楚缭点头,温声说道:“嗯,孟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借了掌柜的厨房,做了不少粥,我们都吃过啦,还剩下两碗,想着给你与你师尊送来。”
孟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的确是借了掌柜的厨房,却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而是盛灵檀。
不过孟璇倒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那粥煮得浓稠温软,香气扑鼻,上面还浮着些许葱花,卖相格外好看。
虽然楚缭不饿,但孟璇一番好意,她心领了,诚挚笑道:“那多谢孟姑娘了。”
孟璇视线落在她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稍微有些揶揄的笑:“喝粥多好啊,正好可以给你补补,楚姐姐,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楚缭:“???”
她总觉得孟璇这话中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一般。
不过孟璇也没有多说,送完粥之后便回屋子里了。她进入的,却是盛灵檀的屋子。
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楚缭先前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楚缭也不想查根问底。
楚缭看着自己手中的托盘,想了想,转身来到姜南璧的门前,敲了敲那扇木门。
姜南璧正在闭目养神,平复那情绪,至于外面的动静,他也并非是不知道,只不过也没有楚缭会来敲他的门而已。
“师尊,您醒了吗?”
楚缭的嗓音清越有磁性,与昨晚那性感的、低沉的声音截然不同。
姜南璧长而翘的眼睫毛抖了抖,才睁开眼睛,正在思虑着要不要开门。
而楚缭在门外等了几个瞬息,并没有听到回应,她拧着眉头,又恭恭敬敬问了一遍。
片刻之后,姜南璧的声音才隔着一扇门传来:“进来。”
奇怪,师尊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不似平常那般清冷。
楚缭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因为连夜不休息所导致的。
门只是关着,并没有上锁,所以楚缭一推便开了。
她一进来,便看到姜南璧在床榻上,端然而坐,双手优雅叠在膝盖上。
桃花眸、红薄唇。
脸色……却微微泛红?
睁着眸子,似乎颇有些复杂看着她?
楚缭被这种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端着红木托盘放在圆木桌上。
“可是酒醒了?”
如碎玉投珠的声音传来,略有些嘶哑。
楚缭心一颤,手抖了抖,果然——自己昨晚喝醉了,定然还做了其他事儿,若不然姜南璧也不会如此问。
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眸色微动,一会儿也乖乖认错了:“弟子如今清醒了,还请师尊责罚。”
说罢后,她似乎带了些许不管不顾的意味,抬起头来看着姜南璧,却注意到姜南璧神情异样,他眸里清冷的光一下子碎得一干二净。
耳尖泛红,抿着薄唇。
楚缭这下子竟然胆大包天,不仅没有当做没事儿发生,还愣愣问了一句:“弟子昨晚可是做了什么唐突师尊的事?”
姜南璧:“……”
这要他怎么说?
那些话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但看着这罪魁祸首昨晚到底是如何的撩拨人心,举止行动又是如何的胆大妄为。
神情妩媚,双眸潋滟。
一举一动尽是诱惑。
姜南璧脸色一红,顿时僵住了身体,只留下了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一句:
“无事。你昨晚……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