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冰冷的命令一下再下，秦灼疯狂的杀了上去，然后云夜砍断了慕清的双腿双手，把她从城墙上直接扔了下去。
血染皇城的秦灼，抱着慕清的尸体成亲当天，自杀了。
慕清哭红了眼，可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甚至连抱一下秦灼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
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慕清一次次死在秦灼。
慕清眼看着秦灼一次比一次绝望。
她不知道秦灼到底试了多少次，试图和她在一起，但命运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每一次一定要有人死。
所以，秦灼变了。
这一次的记忆，和慕清上辈子的记忆完全重合，一模一样。
可慕清如今看见的是秦灼的视角。
她看着秦灼一步步把她推离了自己的生活，只为了让她平平安安余生顺遂。
可最终，她还是死了。
阵法不断重复着秦灼尝试改变他二人宿命的每一次努力。
然后失败失败又失败。
秦灼从自信于能靠强力救她，变成了畏缩胆怯的小心试探，最终选择了最安全的选择，彻底离开慕清。
可是，慕清的每一个瞬间，秦灼都参与了。
从小到大，他就像是个卑微的偷窥者，一次次出现在慕清看不见的地方。
慕清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痛到要碎掉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爱他。
可是，秦灼的爱贯穿了她的生生世世。
他如果都记得，得要多痛苦！
慕清崩溃，捂着撕裂的心口，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秦灼死了。
那她为何要活着？
不如也死了……
死在这里，或许还能看见她。
慕清慢慢从靴子里取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割向自己的脖子。
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出现，不顾一切抓住了她的匕首。
慕清下一刻翻身而上，把他用力按在了地上。
“秦灼！”
他刚挣扎，慕清转眼拔下簪子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身下的人浑身颤栗，第一时间用力扯下帽檐挡住了自己可怕的脸。
露出黑疤遍布的手时，他还想藏，几滴滚烫的眼泪就这样撒下来了。
“我还能活十五天。”
慕清睫毛轻颤，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我说，我只能活十五天，你是不是还要继续逃！”
他只是藏着自己，只字不说。
慕清手握紧，簪子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一双手就这样伸出来去挡。
这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爱护，除了秦灼，还会有谁啊？
“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我的记忆被反复清洗，我一度忘记了你的名字，你的样子，记不住关于你的一切……秦灼，你是爱我还是恨我，要如此折磨我，要把我推给别人！”
慕清崩溃的大哭，“若不是我曾有重来的机会，我现在早就忘记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这般想折辱我，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慕清夺出匕首，塞进他全是血的手里，“你不是恨我吗，现在就杀了我，你杀了我！”
“我……配不上你。”他刚开口就闭嘴了，从前邪气好听的声音，如今像是沙石磨砂的刺耳。
慕清却笑了，她哭着靠近，指尖落下，内力震碎了秦灼的衣衫，瞬间将他的内脉全部封住。
这几乎等同于废掉了秦灼的一身武功。
“我为了找到心头徘徊不走的身影，为了能活下来见你，变成了人蛊。你一句配不上，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慕清睫毛轻颤，揉着发疼的眼，依旧看着秦灼，瞳孔却早已经失去了光芒。
“为了祝贺我们再次遇见，我们做些什么吧。”慕清摩挲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脆弱不堪，扯开他的外袍，“我很想你，想的都快疯掉了。”
慕清主动吻上去，秦灼避开也没用，她近乎蛮横的捧住他的脸，肆无忌惮的占有他。
慕清的行为越来越危险，秦灼到底是开了口，“不行……呜……”
回应秦灼的是慕清滚烫的侵袭。
没有内力，秦灼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他一步步沦陷，最后合二为一。
在漫长的时间里，秦灼失去了理智，满心满眼都是慕清，“清清……”
慕清用力抱着他，所有的委屈瞬间都发泄了出来。
她哭的愤怒，哭的悲痛，哭的心疼。
最后都变成了一句句的秦灼。
慕清你的哭泣和低喃，都变成了蛊惑人心的咒语，让他的心痛上加痛。
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接近她，可是在见到她的瞬间，一切再次失控。
就好像过去无数次的轮回一样。
一败涂地。
慕清滚烫的眼泪不断的撒下来，腐蚀着秦灼的心。
但是他半空中的手，还是没有勇气帮慕清擦眼泪。
他的手，已经算不得手了，上面全都是腐坏后留下的疤痕，一层一层堆叠，早就不覆过去了。
他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或许只有这还完好的瞳孔。
慕清哭过后，只恨不得掏空了秦灼。
唯有这样，她心里才觉得好受一些。
他们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次又一次。
慕清如今只觉得，两人负距离才能让他心安。
哪怕是沉沉睡去，她也和秦灼绑在了一起。
醒来的时候，慕清惊恐的摸向身边，碰触到秦灼，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睛彻底看不到了吧。
慕清怔愣的看着秦灼，双瞳彻底失去了焦距。
她还以为能撑几天。
秦灼艰难的起身，向后挪了挪，没说话。
慕清靠在他身上，双手圈住他，哑声低喃，“你不必怕什么，我只能听见了，哪怕你变了模样，也无所谓。你说过，如果你死了，这身子骨就送给我。所以，在你死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慕清的感觉其实在持续的丧失，“秦灼，这一次，你什么都不要做了，好不好？我们就像寻常夫妻一样，在这里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几天，你死了，我也不远了。这辈子，这样的结局，对我们而言，足够了，对不对。”
秦灼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慕清还是很知足。
“你不要再多挣扎了，人蛊会蚕食我，让我保留一点点五感。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你做那么多，不是希望我幸福吗？”慕清哽咽着低喃，“可是我幸福的唯一办法，就是从你这里得到。”
“秦灼，我不想等了，我不想分开了，我们放下一切，当几日平凡夫妻吧。”慕清强硬的依靠在他心口上，“你不答应，我现在就会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