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江邵荣毫无征兆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大声吼着是他犯下的错,他愿意承担一切结果,他愿意娶芦微微。
方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到底,江家还是妥协了。
两人办了婚礼,与其说婚礼,不如说是一种必须摆出来给谁看的仪式。没有领证,因为双方年龄都太小,只是简单摆了几桌宴席,都是芦妈妈这边的客人。江家没有请什么人,用他妈妈的话来说,没那个脸。
芦微微没有半点欣喜。整个事件,全程没有任何人问过她是什么意见。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比她的想法更重要。一路都是浑浑噩噩,一点不像是自己结婚了,反倒像在参加别人的婚礼似的。
她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快乐。
只有上了床之后,她才能从他迫切的索取里感受到一丝情绪。
事后,他将她搂在怀里,说了一大堆山盟海誓。她靠在他宽厚的怀里,欣慰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终究有了个安身之所了,一定要好好珍惜。
可这好不容易才回归的平静,仅仅到了第二天,又变得鸡犬不宁。
问题出在了微微的嫁妆上。
按照她们这一带的婚俗,男方出的聘礼,女方是要返回同样或者略少一些的嫁妆当做回礼的,可芦妈妈当初死活要了一大笔彩礼,允诺过后会返回大部分做嫁妆的,婚后却变卦,分文未返。
不但如此,还把江家给微微的三金也一并收入囊中,说所有这些就当是她这些年辛苦养育女儿的一丁点补偿。
这行为彻底激恼了江妈妈,大骂芦妈妈这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在卖女儿。
芦妈妈倒好,不但不否认,还一脸傲然地说就算是卖女儿,他们家也是赚到了,买一送一了!
和江家彻底撕破了脸,并放出狠话自此老死不相往来后,芦妈妈总算是走了。
微微送她拦回家的车时,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她点了根烟,悠悠吐着。然后一脸嘲讽地看向微微:“算你这死丫头命好,睡到一个还有点良心的男人,以后放机灵点,不要三天两头就给人扔回来!”
不等微微说什么,她又冷冷一瞥:“你最好祈祷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要是命不好生了个女孩,被婆家看不起,老公也蔑视你,孩子又哭又闹,你还得花精力去养育这么个拖油瓶,你一辈子都玩完了!”
芦微微的胸口像是一下子被棉花堵了住,停了好几秒,都觉得散不开。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是吗?”芦雨微声音发抖的问。
她冷哼一声,耸耸肩膀,“难道不是吗?没有你这拖油瓶,老娘的人生至于烂成这样?”
芦微微攥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平第一次对着她怒吼道:
你“恭喜你了,终于把我这个拖油瓶甩了!从今以后,你终于可以去过你随心所欲的人生了!你放心好了,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将来我都会好好待她。我要感谢你,让我从小到大都没从你这里感受到过一丁点的温暖,也正是这样,我才会知道将来如何让我的孩子不受同样的伤。最后……我真心祝愿你和你的臭男人,今后有吵不完的架,挨不完的打,流不完的眼泪……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顾的女人,是不配幸福的!”
一股脑吼完,她一把抹掉了眼泪,扭头就走。
那之后,微微和妈妈没有再联系。
婆婆虽然对从始至终都没有接纳过她,但见她即便挺着个大肚子的都还包揽了家中绝大部分家务,便也没有过多的来为难她。
江邵荣最终以差强人意的分数考上了一个二本大学。
依依不舍送别他前往大学时,心里虽然对自己没能也念上大学有些许遗憾和酸楚。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以及面前这个好歹还有丝温度的家,芦微微又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傻傻的她,还以为这场婚姻让她赢得了自己的幸福,殊不知,那恰恰是她输给命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