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儿，事就这样，他怎么气怎么操心都没用，最后伤的还是他的身子。
索性也不理这些事儿了，和钟澍去玩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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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晏从沈老爷子书房出来之后，没急着走，他慢悠悠的在沈家转悠了一圈，最后看到沈钰的时候，才肯离开。
又下雪了。
这个冬天不单单冷，雪还没有断过。
沈钰回去房间的时候，脚步忽而一顿，他敛眉走去了书桌边，看着上面被换了位置的相框，先是伸手将相框摆正了，才走出了房间。
“钰少爷。”门口的佣人出声问好。
“谁来过我房间了？”沈钰的声音温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佣人应道，“钰少爷，刚才明晏少爷来过了。”
沈钰记起了刚才沈明晏看他的目光，他好像在笑，可又不像是在笑。
沈老爷子说起沈明晏的时候，总是会说沈明晏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明晏有一双和毒蛇一样的眼睛。
泛着冰冷的光芒，像是随时都要害了你一般。
他重新走进了房间，坐在了书桌旁，拿起了相框。
相框上是一身白裙的阮初。
是她那一天跳长相思的时候。
他坐在台下，看着她在舞台上灼灼生辉。
沈钰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书生，传说中被舞姬勾了魂魄要了性命还不清醒爱着舞姬的那个书生。
他愿意的。
勾魂也好，要命也好。
他总是要把这个舞姬带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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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夜里失眠了。
她每次来京都都是和张妈睡一间房，豪华套房，不止一个房间。
张妈就没来和她挤了，在门外头的那个床上。
阮初睁着眼睛看着夜灯，但没翻身。
她知道张妈没睡，只要她一动，张妈就要进来的。
她想到了张妈应该是想问关于沈明晏的事情。
她回答不了，因为此时此刻让她不能入眠的人就是沈明晏。
那件西装张妈带回来的时候，还问她要怎么洗，是送去干洗吗，还是不能洗。
她让张妈放着了。
张妈把这件西装放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阮初的目光似乎能穿过了这门，在黑暗中看到这件西装一样。
漆黑的。
恍惚间这西装就变成了蟒蛇，一条漆黑的巨蟒，泛着绿光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她看，长长的蛇信子吐出来。
阮初彻底失眠了。
她被一件西装吓到了。
张妈被阮初吓到了。
她蓦然就听到阮初叫了一声，慌的光脚就朝阮初房间冲去。
也就幸好隔音好，张妈知道裴鹤鸣是听不到的。
阮初坐在床上喘着气，张妈赶紧走过去抱住了阮初。
“怎么了，大小姐，做噩梦了吗？没事没事啊，我在。”
阮初抱着张妈没说话。
她还是看着门口的方向。
这下，她真的能看到那件西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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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陪了阮初一夜，阮初一夜没睡，她也就一夜没睡。
早上吃饭的时候，张妈望望阮初疲惫的脸色，小声和裴鹤鸣说道，“裴老师，大小姐好像让梦魇着了。”
裴鹤鸣自然看出来了。
吃过了早餐，他要带着阮初去医院。
阮初无奈的笑笑，“外公，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院啊？”
“小初。”裴鹤鸣温暖的大手握握阮初的小手，“别让外公担心。”
阮初垂了眸。
她甚至都没办法和裴鹤鸣，和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 都没办法开口讲出沈明晏。
裴鹤鸣带她去医院，她没有抗拒。
她总要寻找一个办法来改变的。
精神科检查完了之后，又去了心理科室。
阮初没有隐瞒，她冷静的和医生说着她心里的恐惧，“我遇到了一个人，我很怕他，很怕很怕。”
心理医生很温柔的说道，“今天你和我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她又伸手拍了拍阮初的手问道，“他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吗？”
阮初垂了眸。
收紧了拳头。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沈明晏。
她是被萧衍之送去沈明晏手里的，或者说是沈明晏用高昂的代价从萧衍之手里换到了她。
他对她不差，甚至是好的。
甚至他还能让张妈对他心存感激，觉得他是什么大好人。
可在阮初心里，沈明晏和萧衍之是一丘之貉，不，沈明晏比萧衍之要更可怕。
他们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商人。
她依然记得那天在车里，沈明晏对她的求饶，对她声嘶力竭的怒骂，对她歹毒的诅咒都视若无睹。
他甚至还能笑着说她真美味。
她记得清晰，甚至历历在目。
沈明晏是魔鬼！
阮初猛然站起了身，匆匆和医生说了一句，我不检查了，就离开了检查室。
阮初要走，裴鹤鸣没让。
他让张妈陪着阮初，他去询问心理医生什么情况。
张妈担忧的望着阮初，几次想开口，但都忍住了。
阮初看着健健康康的，张妈是不觉得阮初会是能患上抑郁症的人。
可张妈又想起了阮初是自从那场意外之后，才忽然间就变了。
保不齐真是因为什么病，才让阮初的性格变成了如今这样，
阮初没在这里等，张妈以为阮初是想走，便轻声说道，“大小姐，裴老师还在里面呢。”
阮初低低道，“我有点热了。”
她走进了楼道里，又和张妈说道，“我自己走走，张妈你等着外公。”
张妈拧着眉头，她是既想跟着阮初，因为担心阮初，可又放不下这边的裴鹤鸣。
张妈眼见着阮初走了，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这里是京都，裴鹤鸣在京都是什么地位，张妈知道的太清楚了。
那郑市长知道裴鹤鸣来医院了，直接让院长来接待裴鹤鸣，幸好裴鹤鸣跟他说了不是他病了，不然郑偿怕是要亲自跑过来的。
最后裴鹤鸣和医院的院长解释了，那院长才让这心理科最好的女教授来给阮初看病。
阮初走的很快，张妈快步跟着。
见着阮初走了几层楼，推开了门走出去。
张妈追了上去，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只扶住了阮初的胳膊默默的跟着。
这一层人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