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澜鸳醒来,打理好自己的穿着,然后去西苑看看那个昏迷的男子。
走近西苑,院里的石桌边坐着一位谦谦君子,墨发在风中飘扬,温润淡雅的气质,傲然若玉 ,宛如尘世中一朵白莲,如惊鸿飞入澜鸢心底。他低着头看着地上,似乎在想什么。感觉澜鸳的到来,男子抬起脸,温润的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 澜鸳被那样的眼神一煞,愣在了原地。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彷如寒冷的冬天照入了暖阳,这一抬眸的惊鸿,多年后依旧印在澜鸢的心中。 “是你救了我?”男子看向澜鸳的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清朗温润,纯净毫无杂质。 澜鸳收敛心神,走到男子的面前坐下来伸出手抵住他的额头:“嗯,还好没有发烧。”
这一举动让男子一愣,随后笑着躲开:“谢谢,我没事了。”
澜鸢移开眼,感觉脸上微微有些烫,除了文御,这是第二个让自己失态的男子:“那就好。” 澜鸳收回手勾起浅笑,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大夫说,你会昏睡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顿了顿,上下打量了男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男子看着澜鸢,笑着摇头:“没有。” 澜鸳走到西苑门口,招来小丫鬟吩咐厨房做个清淡的早饭,随后又坐回男子对面:“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看向远处,目光温柔,仿佛世间在他眼里都是美好的情人。就在澜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风墨。”
“很不错的姓。”澜鸢点头,见风墨微诧的看着她,笑道:“风,从来无形,来去自由,给人感觉很向往。”
风墨轻笑,目光悠远,让人觉得抓不住眼中的焦点:“是吗?”
“不是吗?”澜鸢笑了笑起身从房里端来一套茶具,然后行云流水的温具,置茶,冲泡,倒茶,最后把泡好的茶推到风墨面前:“请用。”
“原来姑娘还懂茶,你的动作还很娴熟呢。”风墨看着澜鸢行云流水的泡茶步骤笑意清浅的说道。
澜鸢给自己倒了一杯,摇摇头:“我不懂茶,也是最近才刚刚学会的,我有个朋友他精通此道,我只是向他学的。”想到宇文清每次来府上看画眉时,都会亲自泡一盏茶给画眉,怕她劳累伤神。
风墨不语,只是带着嘴角不变的笑意继续品茗。
想起昨天的事,澜鸢说道:“这里是柳府,这几日你受伤就住在这里吧,那些人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
风墨转过眼,温润的脸上带着诧异:“你知道?”
澜鸢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鬓发,笑道:“我昨天傍晚看见你骑着马,后面追着一推人所以才知道的。”
风墨挑眉点头:“原来如此。”随后,转过脸:“不知小姐芳名?”
“柳澜鸢。”澜鸢说道。
风墨眼中闪过微微惊异,淡笑道:“原来是你。”
“什么?”澜鸢不解。
“前些日子,我在京城走动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的你墨宝,虽然是不起眼的一张纸,不过上面的画技让人惊叹,一直很想拜见。”风墨看着澜鸢,眼带赞赏说道:“没想到今日却见到本人。”
“我以为你只是一介江湖翩翩少侠,没想到对画还有研究啊?”风墨眼中淡淡的赞赏,让澜鸢忍不住调侃道。 风墨抬起脸,墨色的眼中彷如春阳,让人如沐春风:“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是江湖少侠。”
“如果昨天我没有看见你那种表情,我会觉得你就是那种翩翩浊世佳公子,只可惜……”澜鸢假装惋惜,眼中笑意融融:“但是昨天你被他们追的时候,满脸的冷意和畜势待发就可以看出来啦。”
风墨摇头不苟同:“只要是会武功的人,这点在遇到危险的本能都会有吧。”
澜鸢愕然:“是吗?但是我就是有种直觉吧。”
“呵呵,”风墨轻笑。再次端起茶杯,不在多说。
“澜鸳小姐,您的早餐来了。”这时,门外的小丫鬟提着一个大饭箱从门外进来。
小丫鬟走进来,目光惊艳的投向坐在一边穿着白衣的公子,一时间怔了好久。
“咳咳。”澜鸳假意咳了几声,有些好笑的瞥了眼被注视的人,起身帮忙接过饭箱,抬头笑道:“再看风公子就要收钱了。”
小丫鬟连忙回神,清秀的脸上满是通红:“对不起。”
风墨摇摇头,笑道:“没事。”
小丫鬟低下头,脸上的红晕延伸到了脖劲,快速把米粥和小菜从饭箱里端出来放在桌上,逃一般的撤离。
澜鸳盯着小丫鬟迅速离去的背影,对风墨调侃道:“风公子魅力不小啊,看来我以后还是找家丁伺候你好了,免得我们柳府的丫鬟们都被你迷了魂。”
风墨无奈看着这一幕,摇头:“这种事我已经无法控制了。”
澜鸳向风墨递上筷子,盯着那张温润如玉,始终带着温和笑容的俊脸忍不住叹息:“风公子,你未免长得太好看了。”
风墨拿筷子哭笑不得,看着澜鸳淡笑道:“柳小姐,你是赞美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啊。”澜鸳毫不犹豫的回答。
“但是不会有男人觉得‘好看’一词是赞美的。”风墨端起碗细细的吃着,自有一种优雅风韵。
澜鸳心里暗暗感叹,很难得有男人会把吃饭这么平常的动作做的让人赏心悦目。
“澜鸳小姐,快去尘香苑一趟,大小姐找你。”
正当澜鸳发呆之际,西苑门口急速跑进来一个人,原来是画眉身边的小丫鬟春雪。
“怎么了?”澜鸳看着她急匆匆的神色奇怪的问。
“最近尘香苑生意欣荣,几乎把周边花街的青楼客源都招揽过来了,附近几家的妈妈都不甘心,于是就联合起来闹事。”春雪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胸口说道:“现在她们都在尘香苑门口闹事呢,大小姐都没办法了,您快去看看吧。”
澜鸳冷笑,放下手中的碗:“一群乌合之众。”转头对一脸笑意的风墨说道:“风公子先慢用吧,我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好,柳姑娘慢走。”风墨点头,淡淡的笑道。
“这段日子公子就先住下,等伤好了公子再做打算吧,中午自会有人给你送饭。”澜鸳对风墨说道:“我晚上再来拜访。”
“好的,你先忙。”风墨回应:“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