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阳光正好，这个时候夜晚笙歌漫漫花街柳巷本是一片安静。只是，今天各大花楼的老鸨都集中在尘香苑门口议论纷纷。
“柳小姐，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抢客源的吗？”一个三十来岁穿着鲜艳，满面厚粉看不清原貌的花妈妈大声说道。
“就是啊，柳小姐”另一个穿红戴绿，满头珠钗的王妈妈挥着手绢娇声道：“您是大户人家，我们小本生意不能和您比，尘香苑的新花样让我们也学学呗。”
“就是就是，既然都是这一行的有钱大家赚嘛！”又一个打扮庸俗，眼带精明的欧妈妈对画眉娇声道。
“大家稍安勿躁，如今的尘香苑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等我们二当家来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好的交代。”画眉皱着忍住空气中传来低俗的脂粉味，耐着性子对几位花楼的妈妈好言劝道。
“是柳岩琴师？！”几位妈妈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算盘。
“柳小姐，昨晚我们楼里的姑娘好不容易招揽的客人，还没进门就被你们楼里的姑娘给抢走了，你说我们生意还要不要做啊？”一位妈妈气势汹汹的上前质问。
画眉挑眉，不怒反笑的看着气焰嚣张的妈妈说道：“张妈妈，你大概弄错了吧，我们新尘香苑早就废了在门外拉客的规矩，又何来抢客人啊？”
“哼，你们楼里整天谈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曲子，把我们客人都吸引走了，这不是抢人是什么？”张妈妈叉腰，不屑的冷笑：“只是做的不是明抢罢了！”
“对啊，你要赔偿我们啊！”花妈妈见机勒索道：“我们也不要钱，就赔几首你们楼里的曲子就行！”
画眉心中暗自冷笑，这下来意很明显，这几个算盘倒是打的噼里啪啦响，红脸白脸都决定谁来唱：“呵呵，我说了可不算，要柳岩琴师愿不愿意。”
“柳小姐，您是大老板，您来决定不就好了？”那个叫张妈妈的双手抱胸，横眉瞪眼的说道。
澜鸢换好男装从柳府匆匆赶来，站在尘香苑大门口就听见几人以上的对话，心中暗自冷笑，让我来会会你们。
“不好意思，这些曲子没有我的允许，楼里的姑娘是不外传。”几人正说话，澜鸢双手背在身后，一派潇洒的走进来。
“你来啦！”画眉脸上布满喜色，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澜鸢抬手对画眉一笑，让她安心，转身看着面前穿着各色，满身俗气的各大花楼的妈妈明知故问：“不知各位老板为什么要我们赔偿你们？”
“哼，你们楼里的姑娘成天唱那些奇怪的小曲，把我们客人的都吸引走了，我们还这么做生意啊？”张妈妈上前一步，气焰嚣张的瞪着澜鸢。
澜鸢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不怒反笑：“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公平竞争而已，那些客人自有自己的喜好，我们也没有胁迫他们，又怎么说抢你们客人呢？”说完，澜鸢扬起一丝冷笑：“倒是你们，如果想要上门闹事的话，那抱歉，不要怪我们采取特殊手段。”
“哼！你威胁我吗？”张妈妈抬起下巴：“告诉你，我张妈妈可不是吃素的！”
“那好啊。”澜鸢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画眉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既然不是吃素的就公平点，花街柳巷这么多花楼，大家不如来个擂台赛，顺便宣传传自己姑娘们的绝技，那么赢的人的就是京城第一花楼，输的人就不许再来闹事。”
几位妈妈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低头思考起来，其中一位妈妈勾着手绢说道：“那不公平啊，柳岩琴师你可以教你们楼里的姑娘唱歌跳舞，我们楼里的姑娘可没有师傅。”
“我们楼里的歌曲多少都有流传京城，坊间都在传唱，你们可以学习这些歌曲，或者从这些歌曲中来编舞，以博得大众的喜爱。”澜鸢五指握拳，轻轻敲击着桌子：“至于我，这次不会参加擂台赛，也不会教任何人，就看姑娘们自己本事，这样可以吗？”
画眉坐在另一边，端着青花瓷茶杯默默不语的品尝，安静的听着澜鸢和几位妈妈的对话，心里暗笑：这个妮子真够狡猾的，就算这次她不出手，楼里的姑娘已经比她们占上风了，不说歌曲吧，就说舞蹈。自从澜鸢指导她们那些见所未见的舞蹈，姑娘们都根据那些风格将其改编。现在楼里姑娘的舞功可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让人看了也会惊叹。
“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各位妈妈还是自己考虑下吧。”澜鸢勾起自信的笑容，一双美目笑意连连。
“好，就来个擂台赛！”王妈妈拍了下手，下定决心说道：“就算不赢，也可以宣扬宣扬。”
澜鸢笑着点头：“擂台赛不过是个比赛，更重要的是各大花楼之间可以打打广告，宣传下你们楼里的姑娘，也可以学学别人的优点，改改自身的缺点。”
“请问广告是什么？”几位妈妈不解看着澜鸢，那位张妈妈奇怪的发问。
画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里暗想：澜鸢又说那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了，这些人的表情也挺逗的。
众人莫名的看着画眉爱笑不笑，忍住笑意的脸。澜鸢瞪了画眉一眼解释道：“广告就是宣传的意思，可以让大家都知道你。”
“我也参加！”
“我也是！”
……
一时之间，尘香苑的大厅顿时热闹起来，澜鸢笑着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闪过狡黠的神光，这正是她想要的，那么接下来就是……
“既然大家都想参加，那么我就商量下出资的事吧。”澜鸢抬手压了压，示意安静。“既然是擂台赛，那么有参加的花楼都出资点，大家凑一凑怎么样？”
妈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说到一个个精明的像个鬼似的。
澜鸳暗笑，表面上一片淡然：“既然大家没意见，那我就当答应了。”
“额……这个”欧妈妈忍不住站出来，一脸为难之色：“柳岩琴师，你也知道最近尘香苑都把周边的客人吸引了，我们这边的盈利就不怎么乐观，所以……”
澜鸳挑眉，看着那张陪笑的脸心中止不住厌恶，面上露出惋惜之色：“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位妈妈的为难我也理解，确实没有银子事情不好办，那么不如放弃擂台的资格妈妈你也会轻松点。”
“你……”那个妈妈一怔，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骂。
画眉看着这位花妈妈吃瘪的样子，心里大乐，眼带笑意的憋着澜鸳。
“大家都是生意人，都不会做亏本生意，既然大家最近都不景气，那么尘香苑多出点，你们少出点，这样可以吗？”澜鸳见好就收，摆出一副好商量的样子，看着众位妈妈笑道。
“好好好。”众人露出喜色，连忙应承，心里都在暗骂：小狐狸。
“那各位妈妈就先回去准备准备，银子凑好，我们就可以搭台子了。”澜鸳站起身，抖抖衣服的褶皱说道：“日子就定在半个月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