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拗地说：“放了老顾，我相信他，咱们好好调查，那次车祸照样能并案，查出了真凶，就能证明老顾清白了。”
顾秉天车祸伤人致死的案子，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连大局长张局都气得拍桌子。
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的，一旦摊上了，就是浑身是嘴也别想说清楚。
“老顾的事再说，如果你们不希望我引咎辞职的话。”他沉思了片刻，讷讷地说。
一瞬间，我察觉出了他的难言之隐。
一个好局长，不仅要面对复杂如谜团的案子，协调各方关系同样麻烦。
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
我又提出来这个案子叫他亲自负责，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进了屋里，他指着大白板就分析上了。
上面写着几个主要案子的名称，用粉笔勾连在了一起，然后冲着大家压了压手。
这些人都不再讨论了。
他郑重地说：“我宣布，正道联盟的案子数案并案，吴昊警官继续担任重案组代理组长……”
吴昊以前这个职务，多半是他自己吹嘘的。
这么一说，就见吴昊利索地站了起来，冲着大家一个劲地打敬礼。
乔文成表情依旧严肃，扫了我一眼说：“刘子瑜具体负责这个案子，我代表局里表个态，如果案子破的顺利，重案组可以考虑改成重案大队，你们三个就是创始人！”
“我们三个？”我小声重复着他的话，一下子想到了老顾，本来我是要拒绝的，就冲着还有老顾，也就没推辞。
我站了起来，先给吴昊解释了下：“吴组长，其他工作我支持你，这个案子我多冲着点。”
吴昊脸上红了会，马上恢复了镇定，他略带牢骚地说：“整体工作上他得听我的，当时我在火车站接的他，资历比他老。”
站在了白板跟前，大量的数据和案情涌入脑海，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无比，场景惊恐。
这一场私下里运行了多年，这回清晰地指向了警方的系列犯罪大案，尽管没浮出水面，依旧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心惊胆寒。
我思路清晰地说：“我的计划是保持最严格的巡逻打击，顺着线索抓人，大量抓捕涉案嫌疑人，另外突出重点，彻查帝豪娱乐场，在那里设置日常巡逻点，里面所有人登记在册，凡是不能证明合法身份的，调查清楚，统统遣返原籍……”
这是一套思考成熟的方案。
另外，既然老枪在“713”老兵工厂出现过，那就对厂子里进行地毯式搜查。
严查十年来丢失的枪支、零件、图纸。
如果发现相关线索，必须严查到底，不能光听当事人和证人口述证词。
必须见到物证。
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民警见过老枪的样子，那就全城通缉老枪。
说到了这里，吴昊站了起来，抢着描述了老枪的模样。
就老枪不高一米六的身高，浑身怪怪的烟味，“不合群”的孤僻性格，真查起来也够他受的。
就是说他躲避的成本会很高。当然，我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抓不住他，也能重重地敲打正道联盟的士气。
治安的每天能出300多人，各分局和派出所除了老弱病残的，统统上岗……
乔文成初步估算了下，一天下来能有1000台警车时，神情凝重地说：“咱们这是背水一战，不成功的话，就别想在各自位置上干了。”
这个会开完之后，各单位迅速行动起来。
加上他们早先掌握的线索，全城大巡逻的同时，也是一次大拉网。
到了午夜时分，吴昊数着各单位送来的报表，冲着我和老乔说：“几百个家伙落网了，有出租车司机报告，以前十点钟往后，碰到痞子混子尽量不拉，今天特殊，一个都没碰到。”
乔文成拿着表格看了起来，边看边说：“人是不少，没几个够个的，都不如老枪那几把枪分量重啊。”
我打着哈欠问吴昊：“查查，最近有什么节日？”
吴昊翻着台历说：“再过半个月就是‘两节’了，中秋节和国庆节挨着，工厂企业里重视国庆节，八月十五一般就发点月饼和苹果，国庆节是法定的，跟着奖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