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摆明了欺负欢欢现在动不了,摇晃着琉璃佩一会儿碰她脸颊、一会儿碰额头。欢欢气死了,可怜她现在是刀砧上的鱼肉,弱小又不能反抗,摇着脑袋躲来躲去躲不掉,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你知道这是谁的佩?”沈星辰心情很好的问她。
“我怎么知道!”欢欢怒,“你说它是无主的!”
“你晓得谁爱吃藤萝饼?”沈星辰又问。
这还用问?
“师傅!”又警告沈星辰,“别再碰我了,我要告诉师傅了!”
“错了,”沈星辰将佩压在了欢欢额头上,“师傅其实并不爱吃藤萝饼,曾有个人买了块饼给他吃,所以他便念念不忘,每年都要吃上一次,以怀念那个人。给他买饼的那人就是我们的师公,他叫……”
欢欢甩了甩头没能把佩从额头上甩下去,大怒:“他叫沈离!沈离沈勿远,没有水的那个‘离’!”
沈星辰颇为惊讶:“你看过《仙风录》了?”
“没有!”欢欢白眼翻得飞起,“我又不傻,云兮第一次见我时喊的又不是我的名字!你还特意说……”
漓水的漓。
“没错。”沈星辰点头,他是多过这么一句嘴。
“他就是我们那个年少成名死得早’的师公,他和云兮有关系,还是柳三家的祖宗,他还丢了随身的佩!”欢欢一口气叭叭叭的说,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震惊道:“师公他就死在这个镇魔地?”
沈星辰点了下头算是肯定的回答,道:“柳家那个是无稽之谈,倒是既然没看《仙风录》你怎么知道师公字‘勿远’?”
灵山派上下,提到沈离只称师傅和师公。
而欢欢的关注点还停留在“师公死于镇魔地”这事上,嘴里尝出些许酸味,呲着牙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谁叫你不学无术,整日不是吃就是玩,《仙风录》里写得清清楚楚!”沈星辰嗤笑道。
不过,也幸好没看,不然有个事情他还得解释一通。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师公的字?”
欢欢正不开心,听到沈星辰的追问,哼了一声:“你烦死了,心魔啊,云兮的心魔一直冲着我喊‘勿远’,我又不傻,一猜就猜到了。”
猜到有个人叫沈离沈勿远,和云兮关系匪浅,大概和自己长得有点像,结果搞半天是师公。
“哎呀,真是聪明。”沈星辰刻意夸赞了一句,手里加重了点劲将佩端正的压在欢欢眉间。
欢欢老大不爽,控制不住的翻着眼睛想去瞧,抽得自己眼睛都要斗鸡:“拿开,我要生气了!”
突然听到沈星辰俯在耳边低低地说:“这佩里有沈离的一缕魂。”
欢欢一愣,正想反舌相讥“师公的魂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看到沈星辰抬起头来,俯视着自己,绝尘无双的眉眼间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沈星辰低低地问她。
欢欢沉默了一下,直接问:“我是不是师公的转世?”
沈星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猜?”
“心魔映照本心,我的那个心魔使‘凌云绝顶’那招很顺手,而那招我不会。”欢欢回视沈星辰,“所以我是沈离师公的转世?”
“如果我说是呢,你有什么想法?”沈星辰半垂下眼帘。
欢欢眨巴了两下眼睛,满怀期待的问:“那是不是以后你们要叫我师公,师傅要叫我师傅了?”
“你想太多了。”沈星辰失笑,弹了下欢欢的大脑门。
“那我不是师公转世?”欢欢失望。
“不是。”沈星辰微微一下。
“那我是谁?”欢欢扁扁嘴。
“你就是你啊。”沈星辰又弹了一下她的凸脑门。
“别弹我,很疼的!”欢欢怒道,晃了下脑袋,那块琉璃佩还粘在她眉间,“我不太信你说的。”
“为什么?”沈星辰奇道,“骗你太多,你不信我了?”
欢欢瞪了他一眼:“如果我不是师公转世,那云兮透过我看到的是谁?你和师傅看着我时,看到的又是谁?”
沈星辰一愣,随即彻悟:“你看了《仙风录》。”
“翻了最后一点点。”欢欢心虚,她不是故意要瞒沈星辰,但又不得不问,“那么师兄呢,师兄你是谁?”
“沈星辰”是上一代灵山派掌门的名讳,欢欢知道十六师兄是入了门之后改的名字,但将前辈的名讳给小辈用无疑是欺师灭祖,无人敢这样干,除非他是……
“算错一步,”沈星辰头痛的皱了下眉,他原本算准了欢欢不会去看那本《灵山仙风录》,哪知她会手痒去翻,而且正好翻到这个。
“我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以后再告诉你。”沈星辰使用避而不谈大法,试图瞒混过去,“但你确实不是沈离的转世。”
“沈离是你师弟?”欢欢很机智的问。
沈星辰低低地笑起来,摸摸她的头:“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懂得套我的话了。”
“我原本就很聪明!”欢欢不服。
“确实不傻,只是有点缺心眼。”沈星辰笑着弹了弹她得额头,“别多想了,睡吧,睡醒起来就可以吃冷淘了。”
欢欢的精神随着灵力输入的减少而萎靡,迷糊间,压在她眉间的琉璃佩开始热了起来。
睡醒后的第一感觉是脑袋晕乎乎,胸口疼得像被烧红的烙铁烙过。欢欢试着动了动,结果后背也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房里没人,以窗外透进的天光判断应该是上午。
“师兄,师傅?”她喊了一声,担心扯到伤口没敢大声喊。
“醒了?”沈星辰从外间走进来。
欢欢立即冲他哭唧唧:“师兄,我伤口疼。”
沈星辰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把你的眼泪收一收。”
“为啥?”欢欢不干,她受伤了伤口疼才不想自己忍着,又哼哼唧唧,“我要吃十四师姐做的冷淘!”
“师姐已经去端了,你别光惦念着吃,先告诉我觉得怎样,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
沈星辰居高临下的看着欢欢,表情里竟然带着点嫌弃。
欢欢气啊,自己伤口疼肚子饿,师兄竟然还嫌弃她,立马撇嘴皱眉,装出可怜无助又弱小的模样,虚弱的哼哼道:“师兄,我难受。”
沈星辰赶紧撇开脸,避过这伤眼睛的一幕:“哪里不舒服?”
伤口疼、肚子饿,还有有点痒。欢欢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一边伸手下去挠痒的那个地方,这手一伸下去竟然被她摸到软软一大坨东西!
欢欢脸色骤变,大叫道:“师兄,不好了我腿根长了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