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连忙道:“我身为暗卫,没能护好相爷,本就该受罚。只是此番计划徐公公毫不知情,跟着受罚着实有些冤枉了。”
李忠笑起来,目光朝徐顺看了一眼,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被罚这一回,或许能跪出点福气呢。”
徐顺跟甲一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见皇上一直晾着他们,还以为皇上是要等相爷醒了之后再跟他们秋后算账赏顿板子。
但听李总管这话好像不会挨板子了,可也没能明白那句“塞翁失马”是什么意思。
李忠说完便赶紧去传崔太医,然后还得找皇上。
此刻殷无殇刚听完甲三的汇报,正沉着脸若有所思的坐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上。
甲三说那个黄老板接到孙修礼的手书便痛快的付了二十万两赎金,用的居然都是官银。
然后又悄悄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出了三封密信。
一封是给孙国舅的,一封是给福王的,还有一封是给太后的。
三封密信全部被截了下来,此刻就捏着他在手里。
他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纸条,兀自发笑。
他殷无殇到底是有多差劲,多失败,才会如此众叛亲离,让自己的亲舅舅和亲生母亲都联合旁人来反叛他?
怪不得连穆溪知也几次三番的想要离开他……
李忠找到他的时候便看见皇上一动不动的怒视着石狮子的脑袋。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温声道:“陛下,穆相那边仿佛不大好,刚传了崔太医,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怎么了?”
殷无殇抬头太快,眼底的杀意尚未敛去,这一眼冷的吓得,看得李忠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就说身上疼,具体哪里疼奴才也不知,去传完崔太医便来回禀皇上了。”
殷无殇闻言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穆溪知哪里疼他最知道了,只是那人脸皮那么薄,当真会让太医给看吗?
李忠看着咳得惊天动地的皇上,满眼担忧的道:“陛下,您还好吧?”
殷无殇拿出一粒止咳丹丢进嘴里嚼了,等咳声止住了才道:“朕有何不好的。”
虽然昨晚出力的都是他,但身体真正受罪的却是那个人。
李忠见他坐在石狮子上没动,于是又问了一遍:“陛下不去看看穆相吗?”
殷无殇面无表情的道:“太医去了就行了,朕又不会治病,去不去的有何妨。”
李忠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嘴上说不去,倒是也别伸着脖子往人家的窗户里瞟啊。
口是心非,一个两个,就没有让他省心的。
“陛下,此番相爷以身涉险的确是有些冲动了,如此不知顾惜自己的身体,别说是您,就是奴才心里也挺生气的。”
他小心的觑着皇上的表情,见对方没有打断,便继续道:“但是相爷一向心有成算,相信他这么做定有缘由,陛下不防去听一听穆相怎么说?”
殷无殇:“没什么可听的。”
那人醒来看到他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同他说,要他过去听什么?
李忠愣了愣,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您若是不过去,估计相爷待会儿还得折腾起来,刚才就是因为相爷非要撑着出来找您,才一下子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