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璃公子2025-01-18 09:422,252

穆溪知离开三年多,如今看着相府里的一切,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屋子里的一物一件,院中的一草一木,都和从前一模一样,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穆溪知熟门熟路地往膳房的方向走,甲一心情复杂地跟在后面,低声道:“相爷,您在屋里会客的时候,崔太医来过,他说这里病人太多,担心您染上疫病,想送您去他的府上住。”

虽然知道说了也白说,但甲一还是将崔铭的话传达了一遍,毕竟他心里其实存着同崔铭一样的担忧。

而且以相爷的身份,实在不应该去干那些粗活儿。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对方语气坚定的道:“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穆溪知知道崔铭肯定会担心他,所以才想去膳房里熬粥煮药,因为在这座相府里,膳房是距离那些病患最远的地方。

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这种恶劣的境况里,在吃食上就更要格外注意,到处都是病人,若是烹煮食物的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污染了饭食,到时候别说那些病人,就连那些医者可能都要遭殃,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医院里共有九十多人,应该是都已经来了,其中能独立看诊开药便有将近六十位,再加上神医谷那些弟子和城中医馆里的大夫,人手暂时应该是够用了。

所以他这个半吊子大夫就不去前头凑那个热闹了,免得被义父看到再挨骂。

反正与民为善不分事情大小,只要他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行了。

于是穆溪知便安心当起了伙夫,每日除了亲自盯着准备三顿饭,每日夜里还会专门熬一锅参汤给那些夜以继日辛苦看诊的大夫补充体力提神。

一晃三天过去,每日报上来的染病人数都在成倍的增加,甚至有一些大夫也倒下了,但是有效治疗疫病的方子还没有研制出来。

所幸的是,死亡的人数不多,没能扛过去的基本都是年老体弱的人群,那些年轻人和孩子们都只是持续发热。

但这种情况也已经足够令人忧心如焚,夜不能昧了。

第四天夜里,穆溪知亲自熬好参汤叫人给前院的大夫们送过去,靠在椅子里刚合了眼睛想休息片刻,甲一便突然来报:“相爷,要杀绍辉的人抓到了。”

穆溪知蓦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问:“是何人?”

甲一微微顿了下,道:“是萧老将军的府上的管家。”

“谁?”

穆溪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没有弄错?”

萧老将军满门忠烈,镇守南疆几十年,即便伤痛缠身也不曾退缩,直到御驾亲征统一了南疆之后他才解甲归田,由他的长子接替了南疆军统帅的位置。

殷无殇为了嘉奖他忠君报国,还特意封了他一个忠勇侯的爵位,就连上朝都给他专门安排一个座椅。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跟绍辉那种人扯上关系呢?

甲一道:“属下已经命人查过,那人叫刘炳义,曾是萧老将军身边的副将,后来在战场上伤到了腿,萧老将军便让他回京做了萧府的大管家,这件事当年还一度在京中被传为美谈,都称赞萧老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穆溪知听完只觉得身倦神疲,绍辉身后的主子,他猜测过很多人,却从未往萧老将军身上想过。

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又匪夷所思。

他捏了捏眉心,又问:“那个刘炳义可有招供,他到底为何要杀绍辉?”

“说是个人私怨,与萧老将军无关,这是供词。”

甲一说完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呈上。

穆溪知接过看了一遍,大致的意思是:绍辉在一次酒醉的时候当街调戏了刘炳义的独女刘幺妹,刘幺妹羞愤之下落发出家做了姑子,刘炳义觉得绍辉坑了女儿一辈子,于是怀恨在心,无奈绍辉是有救驾之功的人,他奈何其不得,这次听说绍辉被下了诏狱,便冒充绍辉的亲眷去诏狱里送饭,想用下了毒的饭菜里毒死绍辉,替女儿报仇。

穆溪知看完,微微蹙起眉头。

这份供词乍一看合情合理,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仔细一想便觉得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他抿唇沉默了须臾,问:“这份供词里的内容,属实吗?”

甲一道:“回相爷,属下已派人核实过,全部属实。那个绍辉在一个月前,的确因醉酒当街调戏了刘幺妹,说了不少孟浪污秽之言,当时有不少人都看到听到了;而那个刘幺妹也的确落发出家了,现在就城外的水月庵里当尼姑。”

穆溪知点了点头,用食指轻轻的敲着椅子扶手,若有所思。

说绍辉酒醉调戏民女他信,去红楼坊救人那晚,绍辉对他这个男人嘴里都不干不净的,若是遇到个漂亮的小娘子,估计更忍不住会胡咧咧几句。

可是,就算那个刘幺女是个贞洁烈女,只被言语调戏几句,就至于落发出家跑去做姑子吗?

这大殷朝虽然一向是男尊女卑,但对女子的要求也没有严苛到那种程度。

再者,既然是当街被调戏,那个刘幺女又已经闹到了落发出家的程度,那萧老将军不可能不知道,若是知道,他会眼瞅着自己老部下的女儿无辜受辱,坐视不理吗?

若是贫民百姓,或许会畏惧绍辉的那点权势,但萧老将军身为一品军候,又岂会将区区一个五品小官放在眼里?

还至于让刘炳义亲自去跑去诏狱给绍辉下毒?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绍辉不想给自己的主家添麻烦,所以可以将事情给隐瞒了。

可是若是当时隐瞒了,那现在为何又说了?

食指敲击的动作忽然停下,穆溪知又问:“可对刘炳义用刑了?”

甲一摇头:“没有,刘炳义似乎很胆小,稍微一吓唬就全都说了。”

穆溪知微微眯起眼眸。

那就更不合理了。

能给萧老将军做副将征战沙场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胆小如鼠之辈?

那些行伍之人最是讲义气,况且萧老将军对刘炳义又如此恩深义重,若是按常理推断,那个刘炳义应该在自己目的暴露之后就该立刻自尽才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供出自己与萧老将军的关系?

所以很明显,这份供词,刘炳义就是故意想把萧老将军牵扯进来。

可是缘由是什么呢?

穆溪知站起身:“走,去诏狱,我要见见这个刘炳义。”

甲一头一次没有直接领命,劝道:“相爷,现在夜已深,刘炳义只是萧府区区一个管家,您没必要亲自去见他。”

穆溪知道:“刘炳义的身份自然不打紧,但他的主子萧老将军,而且这份供词疑点重重,我必须亲自去会会他,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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