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
璃公子2025-01-19 09:512,084

穆溪知坐在诏狱审讯堂里的时候,身上穿着黑色的锦袍,脸上戴着银色的云纹面具,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暗卫。

但刘炳义却看出这人的身份绝非一般,虽然只是坐在听审的位置,但是作为主审官的锦衣卫指挥使秦徵却对其态度极其恭敬。

刘炳义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希冀,盼着这位能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本使看这供状上说,你是忠勇侯府的管家?”

秦徵四十多岁,蓄了胡须,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势,他看着刘炳义,“本使与萧老侯爷素日里有几分交情,你若有冤屈尽管说出来,本使自会给你做主。”

刘炳义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冤屈他的确是有,可现在哪里还敢多说半句?

他跪在地上,朝秦徵磕了个头,然后将之前的口供规规矩矩的又重复了一遍。

待刘炳义说完,穆溪知朝秦徵轻轻的点了下头,秦徵便让人将刘炳义带下去了。

人一离开,秦徵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相爷,此处腌臜,气味难闻,还请移步到厅内说话吧。“

今日可能是诏狱里最文明的一次审讯了,平日里无论是锦衣卫还是暗卫,审人之前必定要先过几道重刑淌几回血,先将犯人的锐气磋磨干净,让其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才开始问话。

是以审讯堂里的地面常年覆盖着一层焦黑干涸的血渍,血腥气浓稠得几乎令人作呕,穆溪知的确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于是从善如流地同秦徵来到了外间的厅里。

穆溪知一落座,秦徵就立刻唤人奉茶,然后才在下手的椅子坐下,常年板着的冷脸上露出笑容:“刚才刘炳义的供词,相爷觉得如何?”

穆溪知端起茶喝了两口,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勉强压下,才淡声道:“他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只说了无足轻重的一小部分,而真正重要的却一字没说。”

秦徵眼露不解:“可是我刚才对照过了,刘炳义的口供与那供状上一字不差啊。”

穆溪知淡淡笑了笑:“问题就出在这一字不差上。”

秦徵表情有些茫然:“下官愚钝,还请相爷赐教。”

穆溪知与秦徵虽然不像同高奇那般熟稔,但从前也没少打交道,知道这人生性耿直公正,便也没想瞒着。

“别说那么一大篇供词,就是坐下这片刻,秦大人能将你同我将话一字不差的再说一遍吗?”

秦徵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相爷的意思是,那份口供是他提前就背诵好了的?”

穆溪知微微颔首:“若是事实,又何需提前背诵,只有假话,才会害怕前后不一,露馅穿帮。”

秦徵面露难色:“可是那刘炳义已经招供画押,将罪行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线索基本就等于断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相爷示下。”

穆溪知薄唇吐出一个字:“等。”

秦徵:“等?”

“对,等。”

穆溪知放下茶盏,“你只管将刘炳义关在诏狱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什么都不用做,对外也什么消息都不要透露,他背后的人定会坐不住找上门,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是谁派他来灭口的了。”

“相爷这招引蛇出洞果然妙哉,这种高明的法子下官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来啊。”

秦徵半真半假的拍了句马屁,接着话锋一转:“如今京城疫病肆虐,相爷为了百姓殚精竭虑连日操劳,听说连相府都住满了病人,实在令下官敬佩。若是相爷有用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定当唯命是从。”

“秦大人过誉了。本相既然食了天家俸禄,自然要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点力所能及之事。”

穆溪知说着站起身,“但论起查案,却非我所长,顶多能出点小主意。那四位被害的朝臣,如今还生死未卜,能否揪出幕后的那只黑手,就全仰仗秦大人和锦衣卫的各位同僚了。”

意思是救治疫病的事用不找你,你赶紧把案子查清就行了。

“哎呦相爷,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下官了。”

秦徵在官场好歹也混了十几年了,自然能听明白穆溪知的意思,连忙道:“您放心,下官定会尽心竭力,尽快查出那个谋害朝臣居心叵测之人。”

“那便辛苦秦大人了。”

穆溪知淡笑着道:“那本相就告辞了,今晚辛苦秦大人半夜又折腾这一趟,你也快回去歇息吧。”

“能为相爷分忧,下官荣幸之至。”

秦徵一直目送穆溪知的马车离开,才转身往回走。

一个年轻的手下凑到跟前低声道:“大人,您不回府歇息吗?”

“相爷都没歇呢,我歇什么歇。”

秦徵先是板着脸训斥了一句,接着又勾了勾唇,“都给本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办差。”

这三年皇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每次上朝都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如今相爷回来了,他也终于安稳的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

年轻的手下使劲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指挥使大半夜的被人从美妾的热被窝里给提溜出来,怎么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像是挺好像的样子?

*

穆溪知坐在马车里,靠着车厢半阖眼眸。

在诏狱审讯堂的时候他就有些头昏脑涨,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面上却滴水不漏的一直忍耐着,直到上了马车才显出些许疲态来。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反正脑袋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直到听见有人唤他,才蓦地睁开眼。

他一睁眼,脸上那层疲惫的神色便瞬间消失不见。

甲一撩开车帘说:“相爷,相府到了。”

“好。”

出声的时候才发觉喉咙也有些发疼,他下意识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额头,果然已经开始发烫,穆溪知顿时眸色一凛,没有搭上甲一伸过来的手臂,自己走下马车进了院子。

穆溪知忍着头晕目眩快步穿过院子,进门的时候脚步还是踉跄了一下,甲一见状一惊,连忙上前低声道:“相爷……”

穆溪知从容站稳,然后自己走到榻边坐下,清醒地说:“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疫病,但为了以防万一,你别离我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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