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微微皱眉：“话本？”
李忠心里一突，刚要跪下请罪，就见自家主子点了点头：“嗯，话本内容都是取自民间，应该有几分道理。”
李忠：“……”
已经弯到一半的腿又直了起来。
接着又听见自家主子一本正经的问：“那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丈夫又当如何做？”
这道题他会。
李忠道：“自然是得哄。”
小时候见师父师娘吵架，每次师娘生气了，师父都会想各种办法去哄娘。
那是他幼时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后来师父师娘赶上了时疫，双双去了，他便去势入宫用自己换了三十两银子的丧葬费。
殷无殇缓慢的点了点头：“怎么哄？”
李忠努力回想了一下师父师娘生前的情景，然后凑到殷无殇的耳侧如此这般的低语了一番。
殷无殇侧眸看着他：“真能管用？”
李忠笑得一脸狡猾：“陛下您就放心吧，奴才记得真真儿的，每次我师父哄我师娘都用的这几招，然后俩人很快就和好如初了。”
屋子里，穆溪知正坐在书案前对赈灾物资的数目做最后一遍审查，盯着单子看了半天，却心烦意乱的半天也没看下去两行。
他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捏眉心。
体内的毒搅得他晚上不得安睡，白日里又忙了一整天，这会儿眼下发青，深深的疲惫也从骨头里张牙舞爪的冒出来。
穆溪知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穆怀，没睁眼：“他走了？”
殷无殇立在书案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没出声。
穆溪知知道穆怀不待见殷无殇，没听见回话也没在意，自顾继续道：“也不知他回去是骑马还是坐车，身边有没有带侍卫……”
说道这里又自嘲的笑了笑：“就算他自己不带人，李忠也会吩咐暗卫跟着的。我这也是瞎操心。”
穆溪知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眉心，修长白皙的手遮住了大半张脸，烛光掩映下，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就格外显眼。
殷无殇盯着那两片浅色的唇眼神逐渐幽深。
想起李忠说的方法，他移动两步走到椅子后面，然后抬起双手动作有些笨拙地替穆溪知捏起了肩膀。
穆溪知身体蓦地一僵，接着又缓缓放松下来，却不再说话了。
这双手他太熟悉，因为每次亲昵之后都会给他揉腰，连手法和力度都一样，又笨又重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熟悉低沉的嗓音便从透顶落下来，温柔似水的：“我怕我不在，你会想我想的睡不着，夜里偷偷在被子里哭。”
穆溪知：“……”
穆溪知呼吸一滞，差点被口水呛到。
他一下坐直身体，有些惊愕的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实在无法相信刚刚那些肉麻轻佻的话是出自殷无殇之口。
殷无殇从小学的都是家国情怀帝王之术，骨子里渗透的都是怀瑾握瑜板正端方，顶多就是亲昵的时候哄他喊两声承希哥哥，连调·情的话都半句也没有。
“你刚刚，喝酒了？”他试探着问。
殷无殇哼了一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了能快点见到你，我晚膳都没用呢，哪里还有功夫喝酒？”
穆溪知：“…………”
他艰难道：“那你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了吗？”
殷无殇没大听明白，指着李忠放在门口的盒子，问道：“你是说那个吗？不是书，都是折子。”
穆溪知明白了：“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