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的神情很淡,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死了吗?”
李忠回答道:“没有皇上和相爷的令,狱卒不敢让人死,现下已经被救过来了。”
穆溪知缓缓站起身,道:“那本相便去看看吧。”
殷无殇立刻道:“我陪你一起。”
穆溪知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你把那把匕首还我就行。”
那把镶嵌着各种宝石的匕首,从上一次穆溪知闹过之后,便被殷无殇给收走了。
殷无殇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劝道:“你想如何处置她,告诉我就行,不用脏了你的手。”
穆溪知再次摇头:“不,我要亲手为我的母亲报仇。”
殷无殇默然看了他一会儿,弯腰从靴筒里将匕首抽出来,递到他的手里:“真不用我陪你去?”
“你留在这里等我就好。”
一炷香之后,穆溪知站在了天牢深处,隔着牢门眼神漠然的瞧了眼着里头蓬头垢面的夏丽雅,然后吩咐狱卒将牢门打开了。
他抬脚迈进去,纤尘不染的一身白色锦袍与这暗湿肮脏的牢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短短时日,夏丽雅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左手腕上绑着一圈白布,带着点斑驳的血迹。
听到动静,她躺在杂乱的稻草上睁开眼睛,在看清来人之后,咧了咧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的道:“原来是丞相大人来了。念在你我母子一场,劳烦丞相大人给哀家个痛快吧。”
穆溪知这些天也瘦了许多,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条斯理的将右手的袍袖一点点挽起,露出素白如新月般的腕骨,然后从怀里将匕首拿了出来。
那双好看的凤眸里此时仿佛积着中年化不开的坚冰,面上却浮现出一点似有若无的哂笑。
他说:“母子一场,也劳烦太妃实言相告,当年你是如何谋害我的亲生母亲的?”
夏丽雅看着穆溪知阴鹜的表情,眼神有些恐惧的往后缩了缩,但是后面只有冰冷的墙壁。
她鬓边淌汗,却仍旧强撑着嘴硬道:“不是我要害她,那都是她自己找的,我比她先进的宫先有的身孕,皇上明明已经许诺等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立为太子,可是她却耍弄心机,怀孕七个月就抢在我的前面把你给生了出来……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的太子之位被你给抢走!”
说到这里她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于是我就每日都去梧桐殿里给她请安,亲手煮了补烫给她送去,她竟然没发觉那补汤里藏着能要她命的东西,还把我当成了好姐妹,后来还把你这个亲生儿子交到我的手里……你说她蠢不蠢?哈哈……”
穆溪知听完竟也轻笑出声,轻轻缓缓的,笑起来很是好听。
那苍白的脸色在地牢幽暗的光线里显得净如霜雪,他缓慢的抽出匕首,利刃擦着刀鞘发出令人发寒的响声。
“我母亲善良,自然比不得你毒如蛇蝎。”
穆溪知攥着匕首缓缓蹲下身,“但是你机关算尽为你儿子谋得的皇位,很快就会易主,云国的皇陵里,也不会有他一席之位。”
夏丽雅双目瞬间睁大,惊恐的看着他:“你要对我的寒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