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从天牢里出来便看到殷无殇立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跟前跪着一个人,像是正在跟殷无殇哭诉着什么。
从背影看不出是谁,单看衣着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
他迈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跪在地上的人居然是太后宫里的楚玉。
“皇上,求您去看看太后吧,太后娘娘病了许久也不见好。”
楚玉语带哭腔,眼泪似不要钱似的掉。
殷无殇垂眸俯视着她,英俊却冰冷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太后病了就去请太医,朕又不会治病。”
说完一抬眼便看见站在几步之外的穆溪知,脸上的冰冷瞬间如春风化雨,温声道:“既出来了怎地不吭声?”
穆溪知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见跪在殷无殇跟前的楚玉突然极快的膝行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哭道:“穆相,求求您劝皇上去看看太后吧,太后娘娘的身子真的不好了……啊——”
楚玉话还没等说完,人已经被殷无殇一脚踹飞,接着满目怒意的冲楚玉道:“他是何身份,你什么身份,他的手也是你能拉的?”
这一脚的力道很重,楚玉整个人直接飞出一丈远,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勉强跪好,嘴里大声而恭敬的道:“是奴婢莽撞了,求皇上恕罪,穆相、穆相……恕罪。”
殷无殇连看都没看她,碰了碰穆溪知的胳膊道:“走了,待会儿太阳大了,晒着你又要头晕。”
穆溪知失笑:“我又不是雪人,一晒就化。”
殷无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的溪知脱了衣袍,身上可比那雪还要白三分呢。”
“跟前这么多人呢,你离我远点。”
穆溪知将人推开,耳尖微微发红。
走出几步,他攥了攥手里的纸团,忽地顿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楚玉跪在原地,一双眼睛正直直的望着他。
“你看什么呢?”
听到殷无殇的声音,穆溪知转回脑袋,含混道:“我就是在想,楚玉姑姑好歹也是太后的人,你就这么让她跪在天牢大门口,人来人往的看着,是不是不大好?”
殷无殇冷笑一声:“她敢对你动手动脚,我没把她直接扔进天牢里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穆溪知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可真是……”
这个醋劲儿,他都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形容。
因为殷无殇这段时间都把奏折搬到寝殿来批阅,整个下午穆溪知都没找到机会看那个纸团。
直到就寝前沐浴,穆溪知先洗好了,然后借口说汤池里太热要先回寝殿,回到寝殿又把徐顺支开去御膳房拿点心,才独自躲在床帐里将藏在袖袋里那个皱巴巴的纸团拿了出来。
一边展开纸团一边又觉得自己这番偷偷摸摸的行径有些好笑,但是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了。
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想知皇上身世之谜,来锦华宫一叙,独来,切记!
穆溪知死死地盯着那“皇上身世之谜”六个字,先是怔了怔,紧跟着蹙起了好看的俊眉。
孙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殷无殇不是大殷皇室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