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殷无殇身体的变化,但穆溪知还是被殷无殇那句直白的话砸得脑袋有点发懵。
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头华发凌乱的披散着,粗重而急促的喘着气,薄唇被血迹染的鲜红,眼神炽热的双眸,即便形容有些狼狈,却仍是有种令人心悸的迷人。
失神了一瞬,穆溪知便急忙找回了理智,但是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喊李忠进来帮忙这个选择。
刚才一番折腾,他的衣袍已经被殷无殇扯得松散开来,即便在他的心里早已不拿李忠当外人,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看了去。
关键是,就算他现在出声把李忠喊进来,以李忠对殷无殇唯命是从的性子,也未必敢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拉开……
所以,还是他自己想办法吧。
于是他努力压了压急促了呼吸,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语调柔和的道:“承希哥哥,你醒醒,这不是在梦里,我真的回来了。”
殷无殇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疯狂的眼神也呈现出一丝迷茫。
见起了作用,穆溪知连忙继续道:“是你亲自去云郡将我接回来的,你忘了吗?”
殷无殇的眼底终于恢复一点清明,缓缓将视线与穆溪知对上。
但那点清明只是一闪而逝,紧跟着便又恢复了刚刚的状态,充满了灼热与兴奋,混杂着贪婪与迷恋,以及强烈露·骨的欲望,深深幽暗的笼罩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一头凶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在斟酌着怎么将他吞吃入腹。
穆溪知静静地与那道眼神对视着,尝试着唤醒殷无殇的理智,手指轻轻地从男人紧绷的肩头慢慢下滑,待对方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下来,然后轻轻地握住了殷无殇的手。
穆溪知体温本就偏低,山洞里又异常湿冷,冰凉的手指将那火热的大手握住时,殷无殇的手微微的颤了下。
穆溪知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的眼睛,生怕自己错开一刻,身上的人就会化身成一头无法控制的饿狼,将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语调缓慢而清晰的道:“从南疆回来之后,我们就一起来到了神医谷,你还让李忠搬了几大箱奏折来让我看,还有昨天晚上,你在榻上那样弄我……还记得吗?”
殷无殇微微皱眉,眸底现出一抹明显的挣扎。
穆溪知再接再厉,牵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在一块带着齿痕的红印上停下,慢慢的道:“这是你昨晚在我身上留下的,想起来了吗?”
殷无殇视线缓缓从穆溪知的脸上挪开,然后一路下移,直到落在那枚带着齿痕的红印子上。
穆溪知怕他不信,又继续道:“你左边的第三颗牙齿是虎牙,你看看这齿痕上第三颗牙的位置是不是只有一个小圆点?”
殷无殇定定的盯着那圈深紫色的齿痕,的确跟自己的牙印对得上。
他浑浑噩噩的想:当初自己率军去南疆亲征前与溪知亲热的那一晚,他已经不记得有没有留下这样的印记。
但即使留下了,时隔三年,也早就该消退了。
而这个牙印明显一看就很新鲜……
殷无殇混沌的眼神骤然清明了不少,他抬手捂了下额头,牵动着锁链发出声响,不由得又是一怔。
穆溪知忙道:“对了,还有这锁链,是你决定要戒掉药瘾自己锁上去的。”
“对,我想起来了……”
殷无殇低哑的呢喃了一句,紧跟着又痛苦的轻吟了一声,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将脸埋进了穆溪知的颈窝里,沙哑的嗓音微微地颤抖着:“对不起,溪知,我好像失控了。”
浑身的痛楚与难退的欲望交缠充斥着,额头上不断地冒出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
穆溪知没有动,直到殷无殇粗重而急促的呼吸慢慢的恢复平稳,感觉他已经不会再乱来,才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后脑,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很疼吗?”
殷无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穆溪知闭了闭眼,连殷无殇这种对疼痛既能忍耐的人都说疼,那肯定是常人难以忍耐的极限了。
穆溪知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抱着身前的人慢慢的坐起来,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巫恒大师给你开了能缓解疼痛的方子,李忠应该已经熬好了,我去给你端来,喝了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不想喝药。”
殷无殇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穆溪知的手腕,似是声怕他会随时消失一般。
穆溪知微微叹气,笑着道:“小时候就怕喝苦药,现在已经是堂堂的皇帝了,难道还怕苦吗?”
殷无殇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穆溪知,道:“那些药对我都不管用,溪知,我想要你。”
穆溪知:“……”
穆溪知眉心跳了跳,不禁有些怀疑殷无殇到底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他忍不住失笑:“我又不是药,你要我有什么用,能止疼吗?”
“能的。”
殷无殇固执又肯定,用很皇帝的语气道:“我说能就能。”
“……”
穆溪知一阵无言。
沉默了片刻,他有些无奈的笑了:“殷无殇,你可真是行啊。”
自打从南疆回来,这家伙总有办法让他一再退让。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笼音的山洞里显得格外低沉,偏又带着祈求的意味:“溪知,给我好不好?”
穆溪知摁了摁眉心,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也没心思去细究这种感觉,视线顺着铁链落到殷无殇血糊糊的手腕上,道:“好,只要你听话,我就答应你。”
殷无殇立刻道:“我听话的。”
穆溪知:“……”
行,霸道的皇帝里立马又变成乖顺的大狗了。
“那你老实坐着别动,我替你把这些链子打开。”
殷无殇却想也不想的道:“不行。”
穆溪知蹙眉问:“为何不行?”
殷无殇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怕自己再失控,会伤害到你。”
穆溪知眼神淡静的看着他:“可是我不喜欢,你带着这种东西跟我在榻上滚。”
殷无殇:“……”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好像的确是挺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