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的时候，穆溪知趁殷无殇不在，带着徐顺离开了寝殿。
从前煊赫热闹的锦华宫，如今清静得门可罗雀。
门口立着两队禁军侍卫把守着，门上还落了锁。
之前他便听李忠说过，殷无殇为了他跟太后闹翻，还把太后给禁足了，没想到居然连门都给锁住了。
禁足的规矩是里不能出外不能进，除非是里头的人病了需要请太医。
估计昨日楚玉就是趁请太医的机会去天牢门口堵他和皇上的。
也或许，只是为了堵他。
别人进不去，穆溪知想进去自然是无人敢拦的，因为他手里拿着殷无殇的金腰牌。
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至殿中，孙太后正端坐在正殿主位上，头戴金冠，鬓发整齐，耳边垂着金镶玉的翡翠坠子。
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威严端庄。
如果忽略外头门上的大锁那和那些侍卫的话。
穆溪知上前行礼，“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孙太后朝他抬了抬手：“起来吧，你这一趟北疆之行，着实辛苦了。”
穆溪知恭敬道：“都是微臣分内之责，不敢诉苦。只是不知太后大费周章的唤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孙太后往窗外看了一眼，道：“春日花开正好，你陪哀家边赏花边说话吧。”
然后就见楚玉拿了件披风过来，给孙太后披上了。
穆溪知为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眼瞅着夏至，就连他都已经换成了单衣，孙太后居然还要穿披风？
“走吧。”
孙太后走到他的跟前，将原本被楚玉扶着的手朝他伸过来。
穆溪知微顿了一下，然后神情自然的抬手手臂，让孙太后的手搭在了上面，然后低声吩咐徐顺不用跟着。
两人慢慢往外走，穆溪知抽空跑了个神，心想若是殷无殇看道他这般扶着孙太后，不知道会不会也要吃干醋。
不觉间行到院子里的莲花池旁，此处四周空旷，藏不住人，伶仃几个宫人也是远远的站着，估计楚玉早就吩咐过。
孙太后静了片刻，道：“哀家进宮那年十八岁，一晃眼已经在这四四方方的牢笼里囚困了二十多年。”
穆溪知垂着眼眸没有接话。
因为没兴趣。
也没有心情。
他不是来陪人追忆往昔唠家常的。
孙太后似乎也没想让他接话，自顾继续道：“若是能重来一次的话，哀家绝不会一意孤行，冒着被抄家灭族的风险，顶替姐姐的位置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葬送在深宫之中。”
穆溪知听到这里把眼睛抬起来了。
据他所知，孙太后是孙家长女，另外一个双生妹妹在殷无殇出生那一年得了急症突然暴毙了。
孙太后哪来的姐姐？
还有“顶替”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瞬间生出无数个疑团，但他还是没有开口问。
因为他从来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
孙太后等了一会儿，见他也不说话，才忍不住又问他：“听了哀家的话，你难道不好奇吗？”
穆溪知实话实说：“好奇。”
孙抬手又问：“那你为何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