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看着他这漠然至极的反应,和满嘴始终淡漠疏离的话语,心头没来头的堵得慌。
刚想再说点什么,便听见李忠在外面道:“皇上,高统领来了。”
殷无殇只好匆匆起身,道:“我出去一会儿,你有事就唤李忠。”
穆溪知道:“李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微臣如何敢使唤,还是叫徐顺来伺候吧。”
殷无殇脚步停住,转过身拧眉道:“事情始末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别扭着说话?别说是李忠,就是我这个皇帝,你还少使唤了吗?”
穆溪知闻言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肘撑着慢慢的坐了起来。
殷无殇忙又回到榻前,刚想说“别碰到手上的伤”,便见穆溪知垂在榻边的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面朝着殷无殇道:“那便请皇上治臣犯上知罪好了。”
“你……”
殷无殇气得面色发青,手指着笔直跪在榻上的人道:“你现在病着,我不同你计较。”
穆溪知伏首叩拜:“谢皇上隆恩。”
殷无殇:“……”
在屋里惹了一肚子气,出门就撒在了李忠身上。
“你家穆相嫌你这个御前总管官太大,不敢用你,让徐顺过来伺候吧。”
李忠:“……”
穆相那还嫌弃我吗?
那分明是嫌弃你才对!
殷无殇撒完气便来到了议事厅,御前统领高奇已经在等着。见到殷无殇连忙上前施礼,躬身道:“微臣已按皇上吩咐,全部部署妥当,现在整个京都都在禁军的掌握之中。只是御林军汪统领对强行换防颇有微词,还说要协同孙国舅一起,到皇上面前参微臣一本,告微臣越俎代庖。”
殷无殇冷笑,“怎么,你怕他们参你?”
他那个舅舅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替汪清出头?
高奇憨笑一声,道:“臣有皇上的圣旨,自然谁参都不怕。只是觉得汪统领对皇上也算是颇为忠心的。”
最主要的是汪清身份不一般啊,与皇上沾亲带故的,别回头太后一出面,皇上又纯孝,那他就只能不清不楚的背黑锅了。
殷无殇自然也知道汪清挺忠心,但可惜他是孙国舅的妻侄,当初又是太后举荐的。
现在孙国舅和太后都成了叛党,他自然不能再相信汪清,将整个皇宫的安危交到他的手里。
“朕做任何决断,都自有缘由,你且按照旨意行事便是。”
殷无殇笑容随意的面容忽然端肃起来,郑重道:“朕已命人将朕遇刺身亡的消息散播出去,这几日朝堂之上必然会有一场轩然大·波,到时你的任务就是将所有拥立安亲王的朝臣,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全部暗中扣压下狱,一个都不能放过。”
高奇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全部扣押下狱?还要暗中?
文臣还好说,那些言官动不动就直言犯上三天两头下大狱,然后在里面关个几天吓唬一下再放出来,这种他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那些武将跟文臣不一样,基本个个都是大老粗,十句话有八句都不走心的主。
因为一句话就把人下大狱?
那不是让他去捅马蜂窝呢么。
简直跟某朝昏君搞得那个焚书坑儒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