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闻言一怔,接着皱起眉头,紧绷着薄唇问:“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同我说话?”
穆溪知胸口气闷得差点又呕出一口血。
呵!这人居然有脸问他为何这般说话?
他索性闭着眼睛不再出声。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殷无殇又温和的对他说:“你若有火等会儿尽管冲我发,但是你的手烫伤了,得先让崔太医给你换药。”
穆溪知依旧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
没一会儿便听见崔太医给殷无殇行礼,接着便走到他的榻前,低声道:“相爷,下官给您的手换药,可能会有些疼,您稍微忍忍。”
穆溪知顿了顿,道:“有劳崔太医了。”
“相爷客套了。”
崔太医说完便开始给他换药。
因为指腹烫得严重,皮肉跟包扎的纱布粘在了一起,需要用药汁浸湿才能一点点剥离,灼烧般的刺痛仿佛直接窜进了心里。
就连殷无殇看着都直皱眉,但躺在榻上这个平日里最怕疼的人,却从始至终都咬着牙一声没坑,只有苍白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殷无殇用帕子给他擦了汗,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问崔太医:“就没有什么药,能让他不这么疼吗?”
崔太医道:“相爷体内毒素未清,止疼药根本起不了作用。”
殷无殇又问:“那他这毒素到底何时能清?”
崔太医叹气道:“原本已好了许多,但相爷刚经历一场大悲大恸,又吐了一场血,等于雪上加霜……所以只能徐徐图之,缓缓调理了。”
殷无殇听他这话,一颗心顿时沉了沉,抬手令崔太医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安慰穆溪知道:“你别担心,我派人寻的名医不日便有几个能抵达京都,到时候让他们一起替你诊治,一定能治好你的。”
穆溪知苍白着脸色,淡淡说了声:“多谢陛下。”
殷无殇以为他接下来肯定还要说点什么或者问点什么,比如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虎口崖那些被焚烧的尸体都是些什么人……
但是等了半天,穆溪知却什么也没问,这让殷无殇在心里提前准备好的很多话都没能派上用场。
而且穆溪知越是这般平静什么也不问,他心里越是忍不住发慌。
但是看着穆溪知脸色苍白一直闭着眼睛精神不济的模样,便只能长话短说:“虎口崖的事是我计划好的。在离开行宫之前暗卫就探查到还有一伙儿刺客暗中埋伏在官道·上,于是我便将计就计改行穿山路,将刺客引到虎口崖,然后故意放走两个活口,再制造出我遇刺身亡的假象,这样既能保的你们的安全,又能将朝堂上那些暗藏的叛党引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没有受伤,你莫要担忧,这几日我就陪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将那些叛党清除干净,咱们再进皇城,到时候我便下旨封你为一字并肩王。”
穆溪知终于睁开了眼睛,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除了有些疲惫憔悴,的确看不出有哪里受伤。
于是又慢慢垂下眼皮,轻声道:“陛下龙体无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