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点点头:”这么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他现在喊口渴,喂药应该能容易些。”
徐顺会意,立刻道:“这顿的退热药早就熬好了,正在银盏上热着,奴才这就去端过来伺候相爷服用。”
转眼间徐顺就捧了药过来,这药是他熬的,遵循规矩自己先喝了一口,等了片刻才捧着药走进幔帐里,跪在榻边,先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垫在穆溪知的下巴处,然后舀了半勺吹了吹,一点点的喂给穆溪知。
然后站在一旁看着的皇帝,脸色也逐渐跟着黑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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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溪知喝药的情况一如徐顺之前所说,喂是喂进去了,但咽一半,吐一半,垫在下巴上的帕子转眼就被深色的药汤浸湿了一大片。
殷无殇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忍无可忍的道:“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你是眼瞎看不见吗?汤药都流到他的脖子里去了。”
徐顺苦着脸回话:“可是相爷他不肯咽啊,每一口都要吐出来一半,奴才也没有办法呀。”
殷无殇闻言恼怒中带着不可置信:“那岂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喝进了多少?难怪他一直高热不退,这么多一口少一口的喂,崔太医你就是这么给他治病的?”
被迁怒的崔太医同样苦哈哈:“可是相爷不肯喝,下官也不敢撬开相爷的嘴硬往里灌啊,只能是每次都叮嘱徐公公多熬一些,能喂进去多少是多少……”
“荒唐!”
殷无殇实在看不下去,“把药给朕。”
徐顺求之不得。
相爷喝不下药病就好不了,现在只盼着皇上能有法子哄相爷喝下去。
但是看了一会儿,却发现皇上喂药的手法跟自己也没差多少,相爷仍旧是喝一半吐一半。
殷无殇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用帕子给穆溪知擦着唇角流出来的药。
徐顺跟崔太医同时撇嘴,又同时无声叹气,情况还不是一样?
李忠在一旁若有所思。
殷无殇又喂了两口,发现穆溪知似乎是真的怕苦,吐出来的汤药越来越多,最后竟紧紧闭起嘴巴,连齿关都不肯开了。
殷无殇端着剩下的半碗药,皱着眉头发愁。
这时李忠轻轻的走到他的近前,弯腰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殷无殇侧眸看他一眼,随即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淡淡的点了点头。
李忠便直起身对徐顺和崔太医道:“咱们先出去候着吧,让皇上慢慢给相爷喂药。”
两人不明所以地跟着李忠走出来,又见李忠随手将幔帐给遮严实了。
徐顺迷茫地看着李忠,问:“师父,皇上给相爷喂药为何咱们要出来?”
李忠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
可盛夏之际,皇帝寝殿的幔帐已经换成了纱帐,影影绰绰间,其实什么也遮不住。
李忠拉着崔太医去喝茶了,徐顺不放地守在外头忍不住往里面偷瞄。
只见纱帐内,皇上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吻在了相爷的唇上。
然后口对口的,让相爷把药咽了下去。
徐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