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穆溪知出声问对方便低声快速的道:“相爷莫惊,属下是灵意。因知您心中忧思,所以才仪容成您的样子,以防万一。”
穆溪知敛起眉间的那抹惊悚,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女扮男装的灵意,点头道:“有心了。”
如此一来,殷无殇也能稍稍放宽心了。
顿了下,又问道:“你是几时回来的,为何没第一时间来见本相?”
他派灵意去暗中调查当年那些女暗卫的行踪,回来之后应该及时向他汇报才是。
灵意顿了须臾,道:“属下是昨夜亥时到的驿站,当时穆相正跟皇上在……叙话,属下不便打扰。”
穆溪知:“……”
半夜亥时,那岂不是他正跟殷无殇在榻上没羞没臊胡闹的时候……
白净的脸颊蓦地浮起一层薄红,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接着非常生硬的改变了话题:“让你查的事,都查清楚了?”
灵意从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
“没想到你办事效率还挺高。”
穆溪知接了过来,灵意脸上戴着假面,看不出尴不尴尬,但他觉得脸颊发烫,强装自然笑着赞扬一声,但目光刚触及名单上的名字,便瞬间笑不出来了。
他倏然皱眉,涉及官员怎会如此之多?
且不少都身居要职,如此看来,岂不是大半个朝堂都已经掌握在太后手中?
穆溪知盯着名单上的名字暗暗心惊,一时没有说话。
雪白的广袖随着马车轻晃,车厢内静谧非常,只能听到马车的吱呀和穆怀与甲二偶尔赶车的吆喝声。
半晌之后,穆溪知轻轻的吐了口气,“这些人各自的任务都是什么,可查清了?”
灵意道:“回禀相爷,名单上的姐妹我都找机会一一询问过了,她们最初领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就是以美色迷惑自己接近的官员,让这些官员反对陛下,暗中支持安亲王。若是听话的官员就留着,不听话的就除掉。但是半年之前,有一半人同时收到了一道奇怪的密令,命她们将已经死心塌地支持安亲王的官员杀掉,然后撤离。但也有一些人没有收到这个命令。”
穆溪知听完微微眯了下凤眸,看来年前发生的那几起官员被杀案,应该与那道密令有关。
静默的思索了片刻,又问道:“发出密令的,可是孙太后?”
灵意点头道:“是。”
穆溪知:“……”
这个孙太后行事实在是太奇怪了,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亲手布下一张谋逆的大网,然后中途又忽然撂挑子不干了,直接给网里那些追随她的虾兵蟹将撒了一把耗子药。
胆大妄为,又反复不定,实在叫人琢磨不透她这是个什么套路。
不过若那道密令果真是孙太后发的,局面应该还不算太坏,起码证明她已经在悬崖勒马了。
只是那密令为何只发给了一半的人,另一半为何没发呢?
正疑惑着,便听见灵意继续道:“相爷,属下觉得,说没收到密令的那一半人,应该是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