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闻言点头,严肃着脸道:“既然皇上这般说了,那微臣就遵旨计较一下吧。”
殷无殇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蛮有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计较?”
穆溪知:“第一,在我离开之前,你不能再踏进这个寝殿半步……”
“那怎么行?”
殷无殇直接打断了他:“我不回寝殿,你要让我去哪里睡觉?”
“那我现在就出宫回相府,把寝殿还给你。”
穆溪知说着就要起身下·榻,可能是牵动了某·处的伤口,他动作蓦地顿住,同时嘶了口气。
殷无殇看着他突然白了一层的脸色,也忽地明白过来他疼在哪里,连忙拦住他,道:“别折腾了祖宗,寝殿给你睡,我去睡书房,你赶紧躺下。”
穆溪知这才慢慢的重新躺下,闭眼小口喘着气,人却半晌都一动不动。
虽然穆溪知没吭一声,但殷无殇却知道,他现在身上一定特别疼,因为他能感觉到被子下面的那具身体再轻微的颤抖。
心中一时间更加懊悔。
但是懊悔中还带着一点希冀,他试探着问:“我不能回来睡,那我来同你一起用膳总可以吧?”
穆溪知掀开眼看了他一会儿,道:“用完膳再聊会儿朝事,然后再手谈一局,再然后时间太晚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在这里不走了,皇上是这么想的吧?”
殷无殇:“……”
他满眼的不可思议:“你是会读心术吗?”
穆溪知:“我只是了解皇上。”
殷无殇讨好的笑了下,道:“那我……”
“不可以。”
殷无殇垮下脸:“溪知,你好无情啊。”
穆溪知不搭理他,继续道:“第二,我成婚那日,皇上不能出现在婚礼上。”
殷无殇皱眉:“我去观礼也不行吗?”
穆溪知:“不行。”
殷无殇:“那我去喝喜酒随份子总行吧?”
穆溪知:“不行。”
殷无殇:“可你明明说过,洞房花烛会留给我的。”
穆溪知:“……”
他自嘲地冷笑了下:“呵,经过昨日种种,我已经对那事有了阴影,洞房什么的,皇上以后都不用想了。”
殷无殇:“……”
那他岂不是以后都要当和尚了?
“溪知……”
穆溪知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微臣累了,皇上慢走。”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殷无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内殿。
徐顺端着午膳进来的时候朝穆溪知竖起大拇指:“主子威武。您是没瞧见皇上走的时候有多沮丧。”
穆溪知轻嘲一笑,“你主子若是真威武,就不会惨兮兮的躺在这儿了。”
徐顺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局促的道:“主子,您别多想,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穆溪知朝他摆摆手,“我没有怪你,紧张什么。”
徐顺将银盏上煨着的粥盛出一碗,又摆上几碟精致清淡的小菜,用小方桌端到了榻边。
“这白粥和小菜都是奴才做的,崔太医说您许久未进食了,所以开始只能吃点清淡容易克化的。”
穆溪知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嘴里全是苦涩的药味,但一想到这碗粥徐顺指不定看着火头熬了几个时辰,便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但是刚吃了没几口就开始犯恶心,最后还是都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