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已经与薛城冰释前嫌的事告诉殷无殇。
一时有些尴尬的道:“皇上,你我三人乃是少年旧识,薛将军又远道而来,就不要拘那些虚礼了,先让薛将军起来说话吧。”
薛城却摇头道:“溪知你不用替我求情,当年的事原本就是我胡乱猜疑误会了你跟皇上……我还欠皇上一个赔礼,皇上怪罪是理所应当的。”
穆溪知听到薛城叫出自己的名字眉心便狠狠一跳,果然下一刻便看见殷无殇眼神不善的看向了自己。
“溪知?你们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
穆溪知:“……”
完了,这小心眼儿的家伙又吃上干醋了。
然而未等他说话,殷无殇便将目光移开看向了薛城,问道:“你刚刚说欠朕一个赔礼,又是何意?”
薛城道:“微臣当年是猪油蒙了心,误会了您跟溪知,还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浑话,此次溪知前来北疆赈灾,微臣方才明白皇上跟溪知乃是清清白白的君臣,并无半点龌龊关系,而皇上却宽容仁厚,非但没有治臣的犯上之罪,还将臣放在了北疆统帅这样重要的位置,而臣非但不知感念圣恩,还曾经对皇上心生怨怼……臣这些时日,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便惭愧不已。”
薛城说到这里双膝跪地,深深叩首道:“臣愧对皇上的信任,愿领任何责罚。臣就此盟誓,此生必对皇上忠心不二,愿作皇上手中利刃,誓死捍卫大殷江山,护我大殷百姓,若有犯我大殷者,必诛之。”
薛城这一番慷慨激昂且真挚万分的言辞,换做任何君王听了都会感动不已。
但殷无殇的眼里却不见半分波澜,只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那朕倒是有点好奇了,薛将军当年那般笃定朕与穆相有私,如今又是如何断定朕与他是清清白白的君臣关系了呢?”
话虽然是对薛城说的,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却似染了薄霜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穆溪知。
穆溪知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尤其那被刻意咬了重音的“清清白白”四个字,简直听得穆溪知心惊肉跳。
担心薛城再说出什么话惹怒殷无殇,便淡声道:“那日皇上特意派人送来中宫有喜的圣旨,和给微臣赐婚的圣旨时,薛将军刚好也在,如此有力的实证摆在面前,之前的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说完也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定定的看着殷无殇,意思是【瞧瞧,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有脸问?】
殷无殇的表情果然瞬间就僵住了,接着眼底的霜雪瞬间化成了心虚和悔意,还夹杂着几分忐忑不安。
而薛城还跪在地上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并未看见两人之间的眉眼交锋,但立在一旁的李忠却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不禁叹气,皇上这是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跟穆相的关系刚刚缓和,便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是愁死!